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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全聽著沈槐安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皺眉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麼這麼大火氣?雖說鶴統領人不錯,跟個小太監在一塊兒可惜了,可到底是人家的事兒,你怎麼……」
張全斜眼瞧著他上下一打量,忽地一瞪眼,倒吸一口氣,轉過身開口道:「他姥姥的!你不會是……你也看上了鶴統領?」
沈槐安的那股莫名的邪火突然被冷水澆滅,火滅的「呲啦」聲激得他頭皮發麻,他喉結微動,垂眸低聲道:「怎的。」
張全長嘆息了句:「祖宗誒……」
張全倒不是覺得旁的,他因著自己幼年時不懂事,害怕被搶了風頭,抱團欺負過沈槐安,後來碰上了禍事,沈槐安寧可自己和他一起捱打,也沒有把他供出來,為這他多少有些愧對於沈槐安。
他不耐讀書,他乾爹司禮監的時候就把沈槐安帶了過去,沈槐安沒有因為得機遇了,就對他舊日行為打擊報復,依舊是對他客客氣氣的,相互照應著。
在他眼裡,沈槐安絕對稱得上是個君子。
但他也清楚,無論再怎麼寬慰,也改變不了他們是個閹人的事實。剛剛說旁人說得樂呵,可事情輪到自己頭上,才知道厲害。
鶴統領那人,家世好門第高,長得不比宮裡的寵妃娘娘差半分,除去這些稱之為「俗」的外物,即便是光看人品能力,宮裡接觸過的也是交口稱讚,做事不扭捏,乾淨利落,像是碰見他們這樣的奴才也把他們當個人對待。
他怕只怕沈槐安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沈槐安聽著身旁人的長嘆,自嘲道:「你也覺得我不配是麼。」
剛剛剜那小太監的刀子,現在就在正正插在他的心上。他知道別人怎麼想的,無非就是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斷根都斷不了他思春的念頭。
張全輕聲道:「我是怕你碎了心神,最後落得一場空……我們得認命啊。」
認命麼?
他這輩子都在認命,唯獨這一件事,他不想那麼算了。
他鼻頭酸澀,顫著乾澀發緊的嗓子,從唇齒間擠出來般,「如果我不呢?」
張全見沈槐安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濕了眼眶,自從二人相識,就沒見過他這副樣子。半晌猛地一揮掌拍在他背上,大聲喊叫道:「那你就去!那尚衣監的小子還會送香囊,你又不差!咱也送,咱送個比他更好的!」
沈槐安一怔,垂下眼眸看著手裡的冊子,邊角都被他捏皺了。
「你別愣著啊,快去、快去。」張全是個急脾氣的,見沈槐安還呆愣坐著,乾脆推搡著讓他去。
張全正了神色,緩緩說道:「沈槐安你聽好嘍,打定主意就別後悔,到時候傷著了、痛著了你得認。要是下不了這個決心,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思,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沈槐安沉默了片刻,陡然站起身,從自己枕頭下的鎖住的木盒裡掏出個錢袋,顛了顛,隨即塞進懷裡,步履匆匆地去領了兩個食盒從尚膳監離開,去往鶴華的小院子。
他現在腦子裡亂作一團,只有一個念頭愈發清晰——他想見她,現在、立刻、馬上。
第16章 香囊
這邊鶴華收了香囊,解下來勾在手指間把玩著。
那日無心勸了兩句,又見委實可憐,幫襯了一把,本沒放在心上的事兒,又叫這香囊勾起來了。
今日上午想著出去遛遛彎兒,見天色差不多了就往尚膳監走去,剛拐個彎這碰見這小太監突然衝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攔住去路,她後撤半步,右手按住刀柄厲聲道:「想做什麼!」
大抵是每個宮負責什麼,什麼地方便富裕些。
跪著的小太監身著一身藍灰色布衣,瞧著比沈槐安那件顏色更亮些,布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