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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此來應戰,不是為了亮出自己全部的底牌,叫無數圍觀者從此摸清他的底細,然後無功而返的。他的目的,是殺王慶。力不如人,便當輔以智。
陳玄丘冒險又裝了一回死,他那原本用於逃命隱匿時,可以完全泯滅一切生息痕跡的獨門功法,可以讓他完美地偽裝死亡狀態。
不過,如果當時王慶多一個心眼兒,讓泥夜叉一叉子叉下去,他也就裝不下去了。好在王慶自信的很,察覺到他已生機全無,便信以為真了。
陳玄丘這才有機會貼近他,並出其不意,一套組合王八拳,活活掄死了王慶這位老師傅。
陳玄丘喘息著,想呼吸調勻,立即離開。
對於王慶身上的戰利品,陳玄丘並沒有太大興趣。
鬼王宗的道法都太過陰毒了,王慶身上的法器可想而知都是些什麼東西。
陳玄丘的納戒中,現在還藏著鬼王宗兩大箱子可以役使亡魂為兵的符籙呢,陳玄丘原本是打算用作證物呈給姬侯的。現在沒這個必要了,他打算銷毀,他不想成為一個「做鬼也不放過你」的人。
圍觀眾人暗自驚嘆於陳玄丘這等別出心裁的殺人手段,有人在心中復盤整個決鬥過程時,竟越想越覺得陳玄丘今夜一戰看似莽撞衝動,內中竟是每一步都做了精心設計,似乎暗含他之前所書的兵法精髓。
這時,漫天星光般的雪花中,一隻烏蓬船兒大小的紫皮葫蘆飄然而至。
在場這些人,罕有能御器飛行的,就連那郭家少主,目前所表現出來的也只是用法器爬雲,爬到與土原等高,在此觀戰。所以對這突如其來的御器高手,眾人都不免有些驚訝。
就見那紫皮葫蘆飛至原頂,便向地面冉冉落來,葫蘆上邊,一個身穿寬灑道服,頭挽道髻,大袖飄飄、仙風道骨的中年人正負手而立。
此人面似銀盆,目似朗星,雖已中年,飄逸瀟灑之態仍能迷倒不少的青春少女,正是西極海叟,飛熊先生。
眾人頓時恍然,飛熊先生名滿天下,擁有一件飛行寶貝,於他而言應該不難。
姜飛熊飛到原頂,距地面還有七八丈的距離,便朗聲一笑,縱身躍了下來。
姜飛熊雙手負於背後,冉冉地飄落於地,衣袂飄飄,髮絲飛揚,恰似乘風而去,如此風範,令人心折。
飛熊先生來了!
眾人立即想到了姬侯對陳玄丘的那道追捕令,頓時心頭一緊,飛熊先生這是來抓捕陳玄丘的麼?
縱然是站在姬國立場上的人,此時竟也隱隱生出一種不想讓陳玄丘被抓的念頭。
實在是因為陳玄丘用智用勇,竭盡全力,甚至不惜犯險裝死,才擊殺了鬼王宗王慶,太不容易了。
人們都希望能看到英雄,都希望能看到一個人歷盡艱辛後終有所獲。
他們每一個人,何嘗不是在付出無盡辛苦,追求著他們的人生大道?
姜飛熊甫一落地,那船兒大小的紫皮葫蘆便嗖地一聲縮為兩尺多長,自空中飄然落下,掛在了姜飛熊的腰畔。
姜飛熊大袖飄飄,灑然一笑,道:「鬼王宗王慶,終是死在你的手上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陳玄丘警惕地退了一步,沉聲道:「飛熊先生此來何意?」
姜飛熊撫了撫頜下微髯,淡然道:「你已入魔,殺性深重。在谷園之內,曾殺戮無數。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豈能因為你今日誅殺了王慶這個邪魔外道,便一筆鉤銷?」
陳玄丘懶得跟他分辯自己在谷園之內不曾枉殺一人,那毫無意義。你永遠喚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又怎麼能讓一個有意潑髒水給你的人,承認他是在潑髒水?
陳玄丘哂然道:「這麼說,飛熊先生打算出手了?」
姜飛熊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