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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丘此語,擲地有聲,一時滿座寂寂。
淺陌和綠裳遠遠也都聽得清楚,淺陌頓時心灼不已,這個傻子,性子怎麼這般執拗,那些奴隸活便活了,死便死了,與你有何干係。
就算你心地善良,想替他們討個公道,心意盡到也就是了,怎麼可以如此頂撞爹爹,爹爹下不來臺,勢必會遷怒於你,這……這可如何是好?
姬侯盯著陳玄丘,忽然呵呵地笑了起來:「好!很好!陳賢不但一身的才學,還有一身錚錚傲骨啊,哈哈哈哈……」
大司徒馮貞眉頭一跳,急忙以袖掩口,小聲地進諫道:「國君,今夜群賢宴上,不宜見血,大不吉呀。」
大司馬魏嶽也輕聲勸阻道:「國君,坊間百姓早把鳳鳴岐山與陳玄丘聯絡在了一起。國君若誅殺此人,恐與我姬國聲名不利。」
姬侯聽了,把突然湧起的殺機壓了壓,神色冷淡下來,冷冷地道:「寡人雖然求賢若渴,卻也從不強求於人。你既志不在朝堂,實在遺憾之至。你且歸座,今日宴後,任你行止自便。」
「多謝國君!」陳玄丘毫不理會四下向他望來的或詫異、或惋惜、或不解、或欽佩的各種目光,泰然歸座。
姜道人微微一笑,撫著鬍鬚對姬侯輕聲道:「姬侯不必擔心,姜某不會讓他離開姬國的。」
姬侯微微點頭,咬著牙根,不失風度地望著下邊,低聲說道:「此子才學出眾,既然不能為我姬國所用,便是我姬國的大敵,務必將他抹殺,不留後患!」
姬侯說罷,便微笑舉杯道:「來,寡人與眾卿,滿飲此杯!」
大家正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聞言連忙起身,一起向姬侯敬酒,滿飲了一杯。
當下,絲竹聲樂起來,酒宴會場的氣氛便漸漸緩和下來。
姜飛熊朗聲笑道:「今日姬侯求得賢士無數,此為姬國之喜,姬侯之喜。如此盛況,這般飲酒,不免刻板了。莫如流水泛酒,羽觴隨波,方助雅興。待姜某略施小術,為姬侯和諸位助一助酒興……」
姜飛熊說著,雙手結了一個「天丁訣」,雙眼霍然一張,喝道:「開!」
就見地面上陡然鼓起,彷彿有一頭鑽地獸正在土下拱土前行,拱得那泥土如犁子犁開了似的左右翻滾,一道溝壑在其後形成,彎彎曲曲其形如蛇,一路逶迤向前,將左右兩側公卿賢士們的席位連在了一起。
剎那間,溝壑已成,旋即便有流水汩汩,從那軒廳後邊的大湖中中被引過來,注入溝壑之中。初時水勢尚急,但是等那流水注滿了,水速便放緩了,水也變清了。
姬侯命人取了十二隻銅爵來,一一注滿美酒,由他親手一具具放入水中。
那爵中盛了酒,依舊浮在水面上,隨著緩緩的流水向下遊蕩漾開去。
這「曲水流觴」的規矩,就是等那酒杯卡停在誰的案前時,便由誰滿飲此杯,能得此酒中,自然大有福氣。
如此一來,氣氛頓顯活躍,不少公卿趁機起身,先上前來敬姬侯,接著又為姜道人神乎其技的道術向他敬酒。
之後公卿與賢士們便互相走動了。眾文賢武賢識趣地主動向對面的公卿們敬酒,詢問稱呼,自報名姓。
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能與這些公卿結交,對他們的仕途可大有裨益。
先前眾星捧月一般的陳玄丘,此時卻成了眾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疫。
不要說有人上前攀交,敬一杯酒,便連看他一眼都不肯,走路都要繞著他,唯恐沾了他的晦氣。
夏潯遠遠瞧著,都替陳玄丘感到難受,可他也不敢過去觸這個黴頭。
此時此刻,誰與陳玄丘親近,那無異就是姬國公敵了。
陳玄丘對此毫不在意,他初上鳳凰山時,只是為了有藉口接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