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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在寫家書吧,遊子在外,誰不思念故鄉與親人呢?
忽然間,陳玄丘心頭也湧上了一抹難言的鄉愁。
他想他的師父和大師兄了。
雖然師父一年才出關一次,每次只出現三天就又再次閉關,陳玄丘的技藝九成九是大師兄代師傳授的。
他也想二師姐滿清音和三師姐葉離了,雖然這兩位師姐從小就喜歡捉弄他,常常弄得他火冒三丈,可此時想來,卻只剩下滿滿的溫馨。
那是他青春中最難忘的歲月,最難忘的一群人啊。
可是,仙凡有別,修仙之人當斬斷情緣,自己既已離開,怕是再也回不去了。他與這些人的美好記憶,將永遠定格在他的青蔥少年時代。直到,歲月把它漸漸蒙上暗黃色。
師父、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姐……
陳玄丘深情地默唸著他們,然後,上床睡覺了。
第0043章 相看兩相厭,除非看不見
泡溫泉、飲小酒,鬆軟乾燥的被褥,這樣的情況下應該一夜好眠,直到天明才對。但是睡到午夜,陳玄丘卻忽然有種胸悶心悸之感。
他仍在熟睡之中,可是他能感覺到自己胸悶氣短、有些莫名的煩躁。
忽然,陳玄丘就覺神魂一個平移,離開了床榻,輕飄飄地站了起來。
「呼他的神魂好凝實啊,還要小爺我親自出手,才能叫他神魂離體。你就一炷香時間啊,抓緊點兒。」
陳玄丘感覺身子輕飄飄的,扭頭向榻上一看,他仍躺在榻上。這是作夢還是……
還有剛剛說話的那個聲音,有點耳熟啊。
陳玄丘剛想到這裡,面前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公子」
陳玄丘向前一看,虛空中,一道人影緩緩顯現出來。
陳玄丘驚訝地道:「蒲兒?」
蒲兒看到陳玄丘很激動。她想撲上來,可陳玄丘陽氣甚重,甫一接近,就有一股無形的氣勁兒擋住了她的身體。
蒲兒就勢跪倒,哽咽地叩首道:「公子為蒲兒報仇的事,蒲兒已經知道了。公子大恩大德,蒲兒來世結草銜環以報。」
陳玄丘有些明白過來:「蒲兒,你入我夢了?」
蒲兒搖搖頭,道:「七爺說,公子靈肉合一,近乎無漏之身,蒲兒無甚道行,入不了公子的夢。所以,是七爺帶出了公子的神魂,蒲兒才能與公子一見。」
七爺?白無常!
陳玄丘一下子想到了那位活色生香百媚千嬌的白七爺,這位陰神姑奶奶怎麼跟蒲兒混到一起了,而且還知道蒲兒與自己的關係,難道神明就能無所不知麼?
就聽蒲兒道:「蒲兒墮入地府,堂上老爺詢問蒲兒死因,聽蒲兒說起公子,七爺就把蒲兒帶到一邊,做了許多關照。
蒲兒央求七爺,想來見公子一面,是要告訴公子,蒲兒一介奴婢貧賤之人,能蒙公子如此庇護,蒲兒感激莫名。
蒲兒雖然身死,可是如今得到七爺關照,在陰曹地府再不受苦了。想那地府,無論生前富貴貧賤,到了這廂都是一般,對蒲兒來說,這裡倒比人間快活。
公子不必為再為蒲兒擔心了,那鬼王宗人多勢眾,公子照顧好自己就好,萬萬不要再冒險為蒲兒復仇,否則蒲兒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
陳玄丘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感慨無限,幽幽嘆道:「於你而言,做鬼都勝似做人麼?」
他抬起眼來,望著虛空,忽然想到了在山裡時,自己曾對她說過的話:若有一日,我能牧守一方,言出法隨,定人間戒律,定要廢除人殉之制、奴隸之制。
陳玄丘輕輕搖了搖頭,蒲兒已經死了,自己甫下山時,不知天高地厚所發的宏願大志,也不知道將來有沒有機會,縱能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