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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著實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師尊拋棄。
「師尊……這是…為何…?」雲溪仰頭看著白池發問,他彷彿又成了那個流浪街頭,無處可去的小乞兒。
他面上恍惚,心裡惴惴不安。
換做閉關前,白池可能還會被他騙了過去,但是閉關一場,重生後的白池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歸還令牌罷。」
要不是那本書,白池前世到死,可能都想不到,就是她這個二徒弟雲溪,出的毒殺她的主意。
那蠱毒,是宴琮所煉毒蟲裡的最毒所制,沾水即溶,一旦服下,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活生生疼斷氣,稱一句大羅神仙都難救都不為過。
寒錦州凝眸看著盤裡最左邊那枚玉佩。
那是他母妃的遺物。
他曾是人間一國皇子,母親也曾是皇帝寵妃,後因謀害皇嗣被打入冷宮。
自母妃死後,她所有的東西都被下人們洗劫一空,這是他拼命護著的,唯一的一點念想。
在冷宮被太監們苛待時他沒有拿出來,被同父異母的皇兄們欺辱的時候他也沒有拿出來。
那日拜師大典,殿上仙音裊裊,萬鶴齊鳴。
年幼的寒錦州步一步走上高臺,朝著師尊行跪拜禮。
仙人撫我頂,結髮授長生。
師尊予他令牌,他還贈最寶貝的玉佩。
他永遠記得那一日。
師尊牽起他的手,笑著說,「今日起,小竹峰便是你的家。」
寒錦州低頭,隱去眸中情緒。
他上前,取回玉佩塞進了懷裡,從腰間取下師尊親自雕刻的令牌,深深的看了一眼,便放入了盤中。
白池垂眸,腦子裡又浮現出昔日之景。
小小的寒錦州拉著她的手,脆聲喊她師尊。
少年時的寒錦州歷練回來給她送了千辛萬苦得來的靈藥。
和日後,他滿面厭惡,說師尊好自為之。
「往後,你我師徒,便恩斷義絕。」
白池抬手掐訣,一陣淡藍色靈力頓時消散開來。
寒錦州感覺到了,那冥冥之中將他和師尊牽連在一起的線,斷了。
「既如此,」寒錦州撩開衣擺,跪於堂下,看著師尊端坐於堂上的模樣,「寒錦州拜別師尊。」
他伏首磕頭,再起來時,額上已然烏青。
他再叩首,三叩首完,才緩緩起身。
寒錦州眼周帶著紅意,不過片刻他便低下頭,狀若拂去膝上灰塵。
然後大步轉身離去,衣訣翩躚。
白池面色平靜,她看向剩下的兩人,催促的意味不言而喻。
宴琮抖著手,從盤中取出屬於自己的那物,那是枚打磨的已然光滑的指骨。
他的指骨。
經受蠱蟲啃噬之疼時,他生生咬斷的。
白池還記得那時的宴琮還不及她腰,只是拉著她的袖口,假裝不在意似的塞入她手中,還彆扭的說,「我身無長物,唯有這個。」
可那又如何呢,他換她藥時不也沒心軟麼。
雲溪抬頭盯著她,忽然覺得堂上的人很陌生。
「師尊……可否告知雲溪到底做錯了何事?」他不甘心,還是想求個明白。
白池端著茶的手一頓,看著杯中飄浮的葉片,忽然覺得有些無味。
說什麼呢?
告訴他,你們如今沒有做錯任何事,是日後,今日之果,是他們上一世犯的因。
白池只垂眸,吹動杯中茶葉,不發一言。
雲溪的心漸漸沉到了谷底。
他咬牙,奪過自己的東西,扔出令牌,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如今堂中就剩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