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低吟(第1/2 頁)
講出了心中秘密,阿碧鬆弛多了,她雙手攤開,脖頸靠在椅背,頭往後仰。秀髮披散開來,像一團黑色瀑布。
此情此景,讓慶生恍若回到了茅洲河邊。
那天,他與果兒沿河岸散步。走到半程,果兒坐在椅子上歇息。當時,她也是這種姿勢,頭往後仰,柔軟的頭髮如絲飄蕩。
唯一的不同是,阿碧做出了雙手伸展的姿勢,像鳥兒準備飛翔。她身體微微前傾,昂然挺立,形成一道優美的曲線。
屋裡一時有些安靜,兩人近在咫尺,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心跳。玉容肌骨近在眼前,慶生想別過臉去,卻又挪不開目光。
他將雙手置於座椅扶手上,不時彈跳一下,像在寫字,又像在彈鋼琴。
來長安出差的前夜,他住在果兒出租房,算是幫她看家。晚上,入了眠,他做了一夢。
夢中,不知怎麼,和果兒講起寫毛筆字的事。果兒講他寫字漂亮,問他怎麼做到的。
慶生說:“如果你有興趣,多寫多看,寫得多了,自然就好了。”
果兒便讓慶生教她寫字,慶生環顧四望,見果兒屋裡無筆黑紙硯,頗有些為難。
果兒聰敏,笑言:“這有何難。”
說畢,伸出玉臂,讓他以指為筆,在她手上寫字。
慶生望她一眼,她坐姿端莊,一臉蕭然,不像開玩笑,於是起身,拿一紙杯,接了半杯水,回屋裡坐下。
此時,果兒已將手置於桌上,她穿件白色短衫,雪白肌膚下,隱隱可見烏紫血管。
慶生把手指伸進紙杯,沾上一點水,先提筆在她手掌心寫了一個“你”字。果兒一個激靈,看樣子,他觸到了她的笑穴。
她臉上的神經跳動了一下,但又忍住了。
初行文,慶生有些陌生,又有些期待。落筆時,不免有些疙瘩。之後,調整狀態,慢慢進入正軌。這才越寫越順,越寫越好,字亦越來越多,由手掌心,一路往上,寫到了她的肩胛骨。
如同兩軍交戰,衝到了對方前線,不敢再深入探敵,這才止住。
寫畢,果兒問他寫了些什麼字。
慶生答:“是一句話。”
果兒又問:“什麼話?”
慶生沒說,只讓她猜。她猜了幾次,沒猜對。果兒讓他揭曉答案,他不肯。
倒也不是不肯,而是害羞,不敢講。畢竟,是些私密話。可以寫出來,但絕不敢對她講。
他寫的正楷字,只不過換了載體,果兒應該知曉了一部分,其中意思或許早就明白。不過,不敢確定,或者說,不敢相信,仍要慶生說出來。
慶生不願講,果兒便作勢去搶他手中的“筆”,慶生自然便要躲。屋裡狹窄,慶生要躲,果兒便追。
一追一躲之間,兩人撞在了一起。時間突然靜止,兩人默不作聲。緊接著,先是秋蟲低吟。繼而,簾卷西風,波濤翻湧。
兩人鬧得正歡,夢突然中止。他醒了。醒過後,慶生憶起夢境,便把寫字稱之為彈琴。
此刻,面對阿碧,慶生的手指頭,不知不覺地彈跳著,像彈琴的前奏。
阿碧仰靠在椅子上,“飛翔”了一會兒,側過頭來,望見慶生神思恍惚,便問他在想誰,是不是思念遠方的妻子。慶生心中有愧,臉倏然紅到了脖子根。
見慶生低頭不語,阿碧越發來勁,繼續調笑了幾句。浴缸的水放滿了。慶生關了水龍頭,回來時,阿碧起身告辭。
慶生送她到門口,跨出門外,阿碧又回過頭來,柔媚一笑:“晚安,做個好夢哦。”
慶生合上門,又趴在門口,透過貓眼,看外面的情景。看了一會,什麼都沒看見。這才離開,從包裡換出睡衣,準備洗澡。
躺在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