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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不動聲色地彎腰拾起地上一張只撕掉了一小半的畫紙,走到程正身旁展開遞到他的面前,平靜地道:“能只憑著記憶便把我的畫臨摹得這麼像,你的記憶力當真令人佩服。”
看到漸漸湊近自己的那一片並不莫生的裙角,程正的身子不自在地往後縮了縮,身上的肌肉微微繃緊。等到湊到他面前的不是拳頭或巴掌,而是一張撕破揉爛了的紙張,傳入耳中的也不是氣憤高亢的質問辱罵聲,而是悅耳的聲音平靜無波聽著還像是誇讚的話語時,他神情一怔。
程正遲疑地抬起頭悄悄地看了柳曼一眼,對上那雙清澈無波卻沉靜冷然的眸子立時又快速地垂下了頭,令散亂的長髮遮住了自己的神情。想到心中莫名閃過的那抹慌亂,他只覺得臉上發熱。
奔四十的人了,一個小姑娘沉靜冷然的眼神便讓他心頭慌亂害怕,真讓他無地自容。
“我問你,你是不是天天都在我這書畫齋轉悠?每個從我這兒買走這樣大幅漫畫的人,你都清楚地記下了吧?”柳曼清脆平靜卻莫名透著威嚴的聲音再次傳出,令程正心頭再度一顫,低垂著的腦袋像是受到什麼蠱惑一般,不由自主地往下點了一下。
柳曼的話語和程正的反映令圍觀的眾人也漸漸靜了下來,彷彿聆聽教誨的學生一般,齊齊地看著她輕輕嚅動的嘴唇。
“然後費盡周折打聽他們的行蹤,再煞費苦心地想辦法混入其中,”柳曼微微地冷笑一聲,聲音微提,“你腦子靈活,記憶異於常人,畫技也並不差,好好地用在正當的地方不行麼?為什麼非要毀人清譽,害得在場的諸人都以為我是個不講信譽之人?”
不知為什麼,看著這樣面容平靜聲音清脆卻自然地威嚴外露的柳曼,羅子俊總有種奇怪的感覺,怎麼也不相信她會是一位普通的女子。
柳曼一雙清澈的眸子冷冷地盯著那個垂得幾乎要貼到胸前的腦袋,只有那微微上揚的音調才能讓在場之人感受到她心中的氣憤。人群中原本還夾雜著的一絲議論此時也完全消失,眾人都屏息凝氣盯著垂首不語的程正。
柳曼頓了頓,聲音再次一揚:“臨摹他人作品本無錯,可你居然連我的印章也刻得一模一樣,你這是成心想將我的名聲搞臭。”
“他還當著買畫人的面直言不諱,說那些畫都是你所畫讓他代賣的。”青沐不客氣地用腳踢了踢程正,見他仍然一動不動,便一把拎住他的衣領把他拉了起來,揚起手作勢扇向他的臉。
“青沐”柳曼喚住他,搖頭示意他住手。他雖然可惡,可看他固執不說話的情形和他嘴角上的傷,想必也沒少在青沐手裡吃虧。何況,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他揪出來,以後他想要再頂著她的名頭賣畫已是不可能了。
“雖然我很氣憤於你的行為,但想來你也是因為生計所迫。我並不想為難你,只是希望你能當著大夥的面承認你的所為,還了我的清譽。”感受著亂髮下偷偷投過來的目光,柳曼的聲音緩了緩。
再狠狠地打他一頓?或者把他送官糾辦?抑或者讓他把賣畫的所得全部吐出來贖回那些冒牌的畫,再讓他拿出一筆銀兩來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
前面二者柳曼不願意為之,而看他仍然陳舊的裝束,顯然後者也難以為之。看他一副營養不良面黃肌瘦的模樣,柳曼嚴重懷疑他賣畫所得的那些銀子沒有被揮霍,肯定是發揮了大用途。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揮手製止青沐的行為。
亂髮下的那雙眼睛轉了轉,透過長髮的間隙,程正認真仔細地打量著柳曼的神情,遲疑了許久,似乎是已經確定柳曼說的是真話,下巴緊貼著胸口的腦袋才微微抬了抬,帶著些羞愧地對柳曼道:“對不起,我也是因為孩子重病無錢醫治,所作之畫又賣不出去,才起了歹念,行此不齒之事。”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中帶著幾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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