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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韓大人若執意如此,我家將軍當不得不親臨造訪。&rdo;
韓可孤雖然未必把這話當成了過耳的青風,也加派下一乾的守城兵士預防不測,但實在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在那時侯,他還存著幾分希望。想高永昌也是渤海郡望的名門後裔,世世代代受著皇寵。其人雖是行武出身,但也粗讀詩書,頗通些禮儀道德,心中存在韜略,學三國關羽《春秋》常不離手,每臨敵作戰之時很是懂得審時度勢,貫善掘坑巷挖地道,往往得了出其不意的奇效,所以軍中素有&ldo;窟頭將軍&rdo;之稱。由打仗便可看得出其超乎尋常人的心智一斑了。所以,之前正是覺得以他的老謀深算尚不至於在此國家危難的多事之秋,不重大局而擅起刀兵引動內訌。況且在這五京之內韓可孤自我感覺還算是有一些官名,治裡百姓歸心擁戴,又兼祖上德讓公赫赫蔭威,朝庭上下對韓氏一門大多都推崇相加,互相之間多有些依護,想來高永昌未必肯枉顧了聖意民心通盤考慮過利弊,韓可孤以為高永昌必定也會仔細做出一二權衡的,沒承想事態竟會如此的急轉而下,以至於到了現在一發的不可收拾。&ldo;枉信在先,慮敵與後。&rdo;韓可孤的心都碎了,自己一時的籌思不及竟造出了這天大的孽呀!
人群一分,一個頭上汗淋淋的精壯漢子擠出了人群,勿匆向上一揖:
&ldo;稟大人,高軍兵士在城裡四處放火,一些人家的房屋都坍倒了,室中盡遭劫掠。&rdo;
韓可孤心頭更凜,頷首對那探子言道:
&ldo;令府兵從速導引,使百姓們快快入府暫避一時吧。&rdo;
探子應聲向大門外急急而去。
&ldo;這算哪一門子的官兵,連那些土匪杆子都不如------&rdo;
韓可孤身後,拔直站立得像后街那座半截土塔一樣憨重的漢子甕聲說道,鐵栗色的面龐上兩道粗黑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說的話雖然是在刻意的壓低著嗓子,卻仍然要較一般人的聲音略高了些個。這是韓可孤入職北安州時,皇帝為昭彰對韓門後人的眷顧,也有為讓韓大人全心經營,把這裡經營成為毗鄰大遼國龍興之地澤興府的鐵壁拱衛的意思,特地加恩賞下的御前衛士。此人性情粗放耿直,自幼便熟習武藝,雙臂天生長了千八百斤的氣力,在宮帳軍中幾無人敵。天祚帝便派下他追隨在身處接近宋遼邊境險地的韓可孤就任,倚重保護。此時他正望向擁擠不堪的百姓人群,眼睛睃睃的不停轉動,查探著可疑的所在,兩隻手習慣性的扶定腰帶中斜斜插著的兩柄琥珀鑲柄的鋒利匕首。
自清晨起床開始,這蕭驢子便不離寸步的呼護在韓可孤的左右,堅定不移地貫徹著皇上交代他要做好&ldo;貼身護衛&rdo;的&ldo;貼身&rdo;二字,像在照顧初學會走路的童子一般。看向人群的銅鈴雙眼凜凜的透出幾分寒光,絕不敢放過一丁點兒可能威脅到大人的可疑之處。韓可孤略一歪頭,看向這個不挪不動的半截子&ldo;黑黑塔&rdo;,心中不免生出了幾分暖意。
&ldo;你如此的戳立著,不覺得累麼?&rdo;
&ldo;聽我母親說,她在生我的時候夢見頭野驢入了懷裡。我是那毛驢子託生的,哪裡會覺得累哦。&rdo;
&ldo;呵呵&rdo;韓可孤起了幾分興致,驢兒追隨自己幾年了,這個故事倒還是頭一次聽這悶葫蘆說起&ldo;就真是個毛驢兒,也是會累的呀!&rdo;
&ldo;毛驢就是個拉磨的身板兒,輕易地哪裡會被累到。&rdo;
韓可孤不禁被這憨直的漢子逗得本來發緊的心裡有了略微的鬆弛。蕭驢子沒承想自己的幾句戲語俚言,竟能讓大半日都苦著個臉的主子露出了些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