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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沁過了一小段頗為舒心的日子,除持續關注昭陽王府的事,留意上門作客之人,她成天不是製藥制香就是練字看書,直到昨天半夜裡在相府藏書閣中偷聽到一段密談,那毛骨悚然、驚得一顆心直顫的惡感終又再起。
時值皇家秋狩,昨日是青林圍場圍獵活動正式開始的頭一天。
在上一世,這便是建榮帝最後一次親臨秋狩圍場,而李明沁當時也曾以昭陽王妃的身分陪同自家夫婿上圍場玩。
當她以為情勢照舊之際,老天爺就這麼狠狠揚她一記耳光。
這一下當真抽得她眼冒金星、眼淚潰堤。
昨夜裡她睡了又醒,醒來不過半夜,值夜的瑞春在碧紗櫥中睡得打貓咪呼嚕,她沒有喚醒她,就獨自一個往後院的藏書閣走去。
在進到藏書閣前,為防星火於萬一,她把手中的燈籠火吹熄,這段日子窩在家中,除自個兒院落,她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家裡的這座藏書閣。
畢竟太熟悉裡邊擺設以及各類經史子集、野史雜冊的分割槽所在,藉著幽微月色摸進去,一路摸上閣樓雜書擺放的地兒,通行無阻得很。
然後她就用數的,一冊冊摸著數數兒,記得是讀到倒數第五冊 了,她剛默數到那一冊,打算抽出來再取回房中細讀,這時閣樓下就傳來聲響,有人一前一後進到藏書閣。
她偷聽到一場刺殺陰謀,登時屏氣凝神,身子緊挨著書櫃一角蹲縮,動也不敢動。
夜半時分避進藏書閣密談的,一個是她的大伯父、當朝右相李獻楠,另一個人的聲音她不認得,然從對方說話口吻、透露之事,輕易能推敲來者與臨安王關係密切,完全是代對方夜潛右相府傳信來著。
是一丘之貉。
是與虎謀皮。
隆山李氏將長房嫡女嫁予五皇子盛琮熙為妃,是否一開始就存著不臣之心?
上一世引發的那一場幾近舉國的覆滅,那一切的混亂,到底是始自隆山李氏的自大,抑或他臨安王的野心?
說實話,建榮帝選中的東宮太子並非聰慧之人,李明沁讀過幾回史官對太子論政的記載,也在三、四次的新春大朝會上,她隨相府女眷入宮向太后、皇后拜年請安時與太子殿下有過會面。
那是一個性情直率、率真到教人有些頭疼的儲君,不是當君王最佳的人選,但對於重生的她看來,這位東宮太子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正直不聰慧,所以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面對直臣便直接面對回去,使不出拐彎抹角的招數,好的就是好的,壞的就是壞的,喜歡就是喜歡,厭惡便是厭惡,只要底下當臣子的「駕馭」得當,一切循世間大道行之,就不可能出什麼大紙漏,若想迎來一朝盛世,仔細斟酌也非難事。
所以太子不能死,一向以護衛皇上和太子為正統、為己任的昭陽王更不能死!
偷聽到一場刺殺即將在青林圍場上演,且不管帝都城內或是近郊圍場,此刻都已佈置妥當只等時機,李明沁當夜著實難按捺,卻不得不死死按捺著,不能打草驚蛇,只能耐著性子等待城門開啟。
天將亮之際,她跟兩婢子簡單交代了點事,說若是家裡人問起,就說她臨時有事回一趟清泉谷,辦完事便回。
瑞春和碧穗自是吵著要跟,她沒答應,更無暇多說,偷了爹親一向收在書房匣子內的正二品鳳閣大學士令牌,再偷偷溜到馬廢挑了匹馬就出城了。
她騎馬技術算不上好,只能一路咬牙盡力馳騁。
方向明確,她得趕去皇家行宮所在的青林圍場,一堆王公貴族的子弟都聚在那兒,封勁野這位異姓王爺亦被皇帝下詔隨行。
秋狩的大隊人馬拖拖拉拉走上三天方能抵達青林圍場,若換作傳信兵快馬加鞭,應在兩、三個時辰內能跑完全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