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5 頁)
他看著她,笑著說:“我走了。”就像過去,他離開她的畫室之前日常的道別。宣佈了好幾遍要走,腳卻遲遲不動。
姜夕內心生出一絲疼痛:別那麼快就走!時間還沒到!
她看著他的臉,想要把他的臉牢牢地記住,甚至充斥她的整個回憶。她想把童年、青春全部忘卻,讓其他男人的臉、其他男人的身體都逐漸被記憶之海浸泡溶解,最終僅僅是他們的隻言片語浮在內心的虛空中。然後,只剩下她和林滿之間的回憶,讓憤怒和怨恨消失,只剩下至今三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思念與柔情。
林滿被她看得侷促,倉皇地道別,幾乎是跑出了畫廊。
姜夕追了出去,跑到他身邊,摸到他的手指尖,然後鄭重其事地拉住他的手——過去,他們從不這樣,他們一直是急不可耐的。
林滿的手心全是汗,他窘迫而慚愧地說:“我已經是個老人了。”
“我知道。”姜夕說。
她一向最愛這樣的故事,只因為一眼的怦然心動也好,一瞬間的刻骨銘心也罷,就這樣無怨無悔地奉獻出自己的一生——並不是許給對方,而是許給自己如同殉道者一樣悲壯的命運。以超人的意志抵抗住了時間的摧毀,這是日常生活的史詩,是戰勝了自私與慾望的神聖一刻,把庸俗的現實擊得粉碎。
“我們走吧。”姜夕說。
“去哪兒?”
“天涯海角。”
拉薩 綠度母
這個是綠度母,觀世音菩薩的眼淚變的。
第一章
“來不及了。”唐鵬看著幾乎紋絲不動的車流,心漸漸沉了下去。
如果不是早上和老沈吵的那一架,他現在早就到了機場,還是怨老沈。唐鵬起床時老沈還沒醒,她半夢半醒地嘟囔了一句:“別走了,今天我排卵。”唐鵬不以為意,笑著拍了拍她裸露在外的肩膀,照常洗漱,收拾行李。
臨到出門,老沈突然從廁所衝出來,背靠著門不讓唐鵬走。
唐鵬笑嘻嘻地說:“真要嗎?你可別害怕。”說完,他上前抱住老沈的腰,撩起她的睡袍,用大拇指摩挲著她的腰,嘴裡說著求歡的話,手腕卻暗暗使勁想要把她移開。
老沈卻身如磐石,面如烈士,巋然不動。唐鵬有些焦急,退開一步,說:“別鬧了,我趕不上飛機了。”
老沈發了狠:“我說了,今天不許走!”
她素黃的臉上有一層油光,大概是沒有被吸收的護膚品,為她平添了幾分不似真人的可怖。廁所的水龍頭一直擰不緊,滴滴答答的聲音像是電影配樂——預示著男主角此時的焦灼不安。
對峙中,唐鵬發現老沈的睡衣下沿溼了一小塊,難道她竟然費心颳了腿毛?那為什麼不乾脆換下這身肉色的棉睡裙?他想起自己剛和老沈在一起時,她在他的鼓勵下只穿黑、紅、紫的深色內衣,光滑的絲綢面,夜光下似光影的遮掩。他說任何顏色曖昧不清的內衣,在身上都像一塊巨大的橡皮擦。
唐鵬壓下內心嘲弄的衝動,壓低嗓子,息事寧人:“一大早的,別發神經。”
老沈說:“到底是誰在發神經?”
唐鵬怒道:“我怎麼了?”
老沈說:“誰知道你怎麼了,一個月一大半時間都拎著個破箱子跑來跑去。有一天你要是不回來了,消失了,我都只能認了……”
唐鵬有些心軟,說:“你也是過來人,別假裝搞不清楚。”
老沈雙眼迸出精光來:“你也記得我是上過班的人啊。我當初累得像死狗一樣談單子的時候,也沒見你同情我。”
唐鵬說:“我當初在家給你洗衣做飯,怎麼不叫心疼你?”他說的是剛結婚那幾年,他失業在家,只有老沈掙錢。
老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