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有什麼值得給它的(第2/3 頁)

生恩的母親會走，帶他長大的嬤嬤會走，有血緣關係的父親會走，養來的小野貓也會走……

而那位鬼神，定不會為了他一個小小庶子而停留一處。

人間還有許多需要它幫助的地方。

只是，他有些後悔，他還沒來得及向它表達他的謝意呢……

仲澤衍心中沉沉，伸手推門。

剛一抬頭，他整個人就僵住了——

乾淨整潔的屋內，忽然之間多了許多東西。

桌子上擺放著各式各樣、滿滿的糕點，旁邊是一瓶和上次一模一樣的金瘡藥，床上是新的褥子、棉被、與幾本他從未見過的書籍。

還有一件嶄新的白色大氅，整整齊齊疊放在床頭！

仲澤衍的心砰砰直跳。

跳地前所未有的劇烈。

但他很快回過神，立即踏進屋子，反手將門鎖上。

這是他的下意識行為——屋子裡的這些變化，絕不能讓別人知道！

仲澤衍站在煥然一新的房間內，整個人都有些，嗯……怎麼說，飄飄然。

也是進了屋子他才發現，除了肉眼可見多出來的這些東西，整個屋子，包括房梁，都好像被人打掃過，地上亦是一塵不染。

他怔怔走過去，站到桌前，拿起那瓶金瘡藥時的手不禁收緊。

是它。

它又來了！

他今日整整一天都沒有出去過，晚上也一直在院子裡鬆土。

屋子這扇門，從始至終都未開啟。

似乎只有一陣風，進來出去過……

仲澤衍眼底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欣喜與激動。

他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到旁邊用冷水洗了個手，然後才回來，試探性地拿起一塊糕點咬了口。

鬆軟香甜，入口即化。

仲澤衍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糕點，不是他沒見識。雖然他是侯府不受寵的庶子，可在一些重大日子時，他也是要出席的。

哪怕他總是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但他也吃過好東西。

去年除夕，府上請來了江南最好的廚子做年夜飯，他吃了一塊席上的糕點，卻遠沒有此刻吃的美味。

即是如此，仲澤衍並未狼吞虎嚥。

他吃東西不急，動作慢條斯理。

加上他容貌出眾，哪怕穿著布衣，吃東西的樣子也很有觀賞性。

在仲家，仲勳只能說生的端正，有股文人氣息。

蘇氏則是婉約大方，是大多數正室的端莊模樣。

仲勳的所有妾室中，只有林姨娘最為美貌。所以也最是得仲勳喜愛。

仲玲只遺傳到了林姨娘的七分容顏，也或許是年紀尚小，還未長開。

反倒是沒有生母不受寵愛的仲澤衍，可以說是仲府里長得最為好看的孩子。

仲澤衍沒見過自己生母，也從未聽人提起過生母。

他並不知道生母的模樣。

只是從小，耳邊時不時會傳來下人的言語，說他一點也不像侯爺，怪不得侯爺一點都不喜歡他。

還有說他長得太好看了，掩蓋了侯府其他人的光芒，所以註定要長在塵土中，被世俗塵埃掩埋。

他也曾不解，長得好看的人就要不被愛嗎。

那他寧願不要這張臉。

仲澤衍一點一點，將那塊糕點吃完，又去洗了個手，這才走到床邊。

看著床上的書籍和衣服，他原本漆黑陰鬱、壓制情緒的雙眼，終是剋制不住了。

糕點是怕他餓，金瘡藥是擔心他的傷勢，衣服是怕他冷，那這些書呢。

它是不是也看出他的窘迫，所以送給他最寶貴的東西。

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