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第1/2 頁)
「嗯。」
楊令虹頓了頓,朝他露出一個笑。
偏房裡傳來爭執甚至摔打的聲音,顏莊眉頭蹙起,往外面瞧了一眼,不鹹不淡道:
「殿下以前太和氣,慣得駙馬一家把公主府當自己家了。」
這爭執過了一陣子才消停,白月帶著太醫來花廳行禮。
顏莊撐著頭,望向太醫診脈的手,指尖紅玉珠來回滾動,細長銀鏈晃晃悠悠。
太醫診脈過,委婉地說自己醫術並不高明,暫時瞧不出長公主是否患了癆病,又給她開補身的方子,以防萬一。
白月客客氣氣送他出去,回來才道:「殿下,偏房裡打了起來,叫太醫結結實實看了一頓熱鬧。」
顏莊嘴角往下一壓。
楊令虹收起方子,眼神卻落在顏莊身上,心不在焉地應著,見他冷下臉,便道:
「廠臣不必擔憂,只是沾一點血罷了,料想無事,平素注意些即可。」
她面頰緋紅,沒敢多瞧顏莊,目光很快便投向外頭的桃花樹。
她甚至不合時宜地想著,顏莊成為她的時候,是否做出了冒犯之舉呢。
哎呀,那可怎生是好。
如果顏莊說出來,她該怎麼回應,才能打消他不合適的想法!
楊令虹有點胡思亂想,顏莊說了什麼也沒聽清,以飲茶作為掩飾,這才壓下頰邊紅意。
有膽怯的聲音輕輕響起:「殿下,婉兒也不是有意的,您寬宏大量,可否原諒她?」
楊令虹臉色微變,「啪」地放下茶盞,惱羞成怒:「什麼不是有意的?別解釋了,眼神是騙不了人的,真以為我不明白嗎!」
聲音的主人登時一抖。
楊令虹冷靜下來,這才意識到剛才講話的並非顏莊,而是一個女聲,驚得手指微蜷。
她徹底清醒了,往廳中望去。
駙馬之妹立在那兒,被她發作,十指絞在一處,不敢做聲。
顏莊舒展身體,靠在座位上,正把玩手上玉扳指,對公主府家事毫無插嘴之意。
楊令虹瞪了眼顏莊,羞惱更甚了。
白月忙打圓場:「殿下,伸手不打笑臉人,您沖她發火做什麼?人家十五六的小姑娘多嬌啊,快讓人坐下,免得站壞了腿。」
駙馬之妹這才小心翼翼地說:「殿下,您別生氣……我剛剛和哥哥吵了一架,總算把他罵明白了,哥哥會對殿下道歉的。」
楊令虹定了定神,伸手道:「妹妹先坐,白月,給妹妹奉茶。」
「謝殿下。」
她姿態婀娜地坐了,抬眼瞧了下顏莊。
宦官平日打扮與尋常男子相同,她沒認出顏莊身份,只微微蹙眉道:「殿下,這裡是內院,怎麼一個外男也進來了,還不快把他打出去!」
說著,駙馬之妹抬袖遮住面頰。
楊令虹才要開口,卻聽顏莊懶洋洋地嗤笑道:「殿下都沒趕我,你算是什麼東西,敢來做殿下的主兒?」
「你!」
駙馬之妹惱了,杏眼圓睜:
「你這臭男人怎麼不講理?女眷的地方,你本就不該進,偏還反客為主,是何道理?只怕殿下和我的名節都要被你帶累壞了!」
顏莊寸步不讓,嘲笑她:
「這麼怕壞了名節,姑娘不妨吊死,以示清白,省得既毀了名聲,又落得個代長公主發號施令的罪責。」
那女孩一甩袖子,鵝黃披帛飄起。她整張臉赤紅一片,含淚道:「殿下!」
楊令虹到底捨不得叫兩人針鋒相對,提醒道:「顏莊。」
顏莊本打算再嘲諷這女孩幾句,順便給她摞幾項罪名,拉進東廠,聞言便住了口,坐直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