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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裂紋,太子殿下硬生生捏碎了座椅的扶手。
紀聞驚了一跳,忙勸道:“殿下冷靜!”
“孤很冷靜。”梁承驍說。
他攤開手,將掌心的碎木屑拍落,語氣沉沉道:“讓方衡照原計劃行事。”
“蕭元景在拖延時間,如果孤沒有猜錯,嘉陵關內的糧草應當支撐不了多久,他在等南倉調糧過來。”
“年前是打下沂郡最好的時機。”
—
紀聞領命出去了。
廉山之事,紀廷同樣牽涉其中,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實則心中有沉重的石塊壓著。
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攻破嘉陵關後,再去打探訊息。
帳帷放下後,營中重新恢復寂靜。
梁承驍獨自一人,在桌案前坐了片刻。
他從懷中取出那方潔白的絹帕,對著帳外透進來的天光,深深凝望了許久。
手帕上的梅枝仍舊殷紅冶豔,其上清幽的氣味卻因為主人的離去,一日一日變得淡薄。
即使他已經貼在玄甲心口,小心儲存,仍然難以阻止屬於謝南枝的痕跡逐漸消失,只得看著它變回一方普通的錦帕。
多可笑,在上京的半年多里,這竟然是謝南枝留給他唯一的一樣念想。
……
越地又開始下雪,稀薄的雪子落在營帳上,細密地、沙沙地響。
梁承驍閉了閉眼,將絹帕用力收攏在掌心,無聲撥出一口濁氣。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越鳥……巢南枝。
數月過去,他沒有一日從離開山陰的那個夜晚中走出來過。
他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識破謝南枝的圖謀,更恨那個小騙子當真如此狠心,那麼久的日夜相對,眷眷溫存,也能說拋下就拋下,甚至能叫人捎來“往後橋歸橋,路歸路,不復再相見”這樣冰冷無溫度的話。
從過去到現在,皇位也好,親緣也好。梁承驍所得的東西不多,有許多都是他爭搶來的,流過血斷過骨,最後牢牢握在手裡。
這次也是一樣的道理。
他想。
謝南枝不願意,他便強求。即使未來在晉皇宮裡鑄起金屋,打上鎖鏈,人也合該是他的,百年之後合於一墳,肌骨相融,誰都搶不走。
瘋子配騙子,正好天生一對,誰也別想擺脫誰。
—
傍晚時分,嘉陵關內下起了小雪。
與上下肅穆的晉軍不同,越國兵營內一派士氣高漲,喜悅激動的氛圍。
兩日以前,王爺派遣寅部和巳部在廉山中設伏,不費多少兵卒,就徹底廢了晉國的先鋒部隊,把晉太子的左膀右臂一併活捉了來。
將士們因此晚上多加了一餐,連月前被晉軍連下三城的陰霾都一掃而空,營中滿是歡聲笑語。
寅部又一次立了功,這兩天鄧羌出現在軍營裡都格外有精神氣一些,其下的兵士也是各個挺直腰板,走路帶風。
比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巳部,戍北軍眾人對寅部更為熟悉,下值以後,一塊聊天胡侃的時候,好奇地過來打探訊息:“從玄武關到嘉陵關可走的路不少,王爺怎知晉軍一定會走那廉山山道,正好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寅部的人一聽,立刻露出與有榮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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