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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純粹的傷心,竟然還很新鮮。
陳彬彬終於撥冗把許添誼叫進了辦公室。
這間屬於總裁的豪華辦公室像個廳,包含辦公區和會客區,還設立了方便下屬匯報的展示屏。
最角落有個不起眼的門,裡面是間簡單的休息室。
「劉亦說你拒絕了。是有什麼顧慮在嗎?」陳彬彬看著他關門進屋,讓他坐下。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許添誼仍舊有些尷尬。
「陳總。」他措辭道,「我在集團這裡待久了,沒有換行的勇氣。」
陳彬彬沒說話,點了支煙。許添誼就自然地給他拿了菸灰缸。
許添誼有做秘書的天賦。
他天生敏感心細,能及時全面地體察到需求,願意吃苦付出,行動力強,做事講究盡善盡美,同時還能盡數接納陳彬彬情緒不穩定時的遷怒謾罵——幾點綜合,在現在的年輕人身上並不多見。
「這時候就別說虛的了吧?」陳彬彬道。
許添誼無話可說了,被這麼問有戳穿心事的尷尬,但他甚至說不清自己的心事是什麼。
退一步說,儘管陳彬彬是個情緒不穩定,常常心血來潮,熱衷臨時佈置任務,家裡私事也喜歡讓許添誼幫忙,沒什麼邊界感的領導,但對許添誼也算有知遇提拔之恩,他不該回絕如此無情。
「我這樣說吧,我太太,你知道她現在是孕中期。」陳彬彬抖了抖菸灰,「後面生產等等方面的事情,還需要你多操心。」他比了個數,「這是我可以給你爭取的年薪,你和劉亦在薪酬待遇上基本是一樣的。幹什麼也和這裡基本一樣,定秘書崗,兼任行政部經理。」
此外,他又額外仁慈地畫了個餅:「當然,透過兩年的合作,我認可你的能力,以後業務方面的東西,我也會讓劉亦帶著你做……」
許添誼腦海里只剩下陳彬彬比劃的那個數字了。
雖然比現在也沒有多出太多,但也足夠讓他心動並產生勇氣。
說到底,工作不就是為了錢嗎?
「賀之昭麼,我也知道他的啊。」陳彬彬摘了眼鏡,嗤笑一聲。
捕捉到關鍵詞,許添誼立刻抬起頭。
「加拿大華裔,之前做諮詢的,非常精明。我這麼和你說吧,集團這次的決定很衝動,他們內部有矛盾和鬥爭,我是受害者。賀之昭才幾歲?三十歲都沒到。這年紀的人,事業上有些建樹也正常,但資源、人脈……這些都需要歲數去堆積,以他現在的資歷,遠遠、遠遠不夠支撐。」陳彬彬振振有詞,「而且,像他這樣長期生活在加拿大,沒有接觸過中國市場的人,即便上來了,也一定會水土不服。政策他會解讀嗎?會和機關的人打交道嗎?好,這些不管,我就問一個問題,他能明白酒桌文化嗎?」
因為沒有得到應和,彬彬總變得不耐煩:「就算不說別的,就說你的工作。想想也知道,像他這樣的男人,鑽石王老五,私生活不知道會有多混亂,亂七八糟玩多少女人!你要是跟著他,做他的秘書,本領沒學到多少,辛苦是一定的。想想就知道,假設五個女人都找你,你該怎麼辦?」
陳彬彬滔滔不絕,似乎說這段話的本意並不是想藉此說服許添誼,而只是一種洩憤一樣的詆毀。
真是這樣嗎?
許添誼始終沒有說話。
然而得知新上任的總裁是賀之昭後,他更一廂情願地確信自己會被光明地找了理由裁掉,或是被陰險地調崗到偏遠地區,比如調到墨西哥或者越南的工廠,再經過激烈或複雜的職場鬥爭後,無奈地選擇引咎辭職。大環境很差,被裁就很容易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找不到就會出現空窗期,有空窗期就會無錢可賺。這與他攢出一套房的人生目標完全相悖。
至於被裁或調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