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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沾濕了額頭間的碎發,她無神盯著床板,脊背泛冷,當子/彈被夾出來時,下唇都被她咬出血來。
從始至終,她花曼依當真做到不喊痛一聲。
華納森在收拾器皿用具,一大盆血水和沾滿血跡的大量棉花被端出去處理掉。
「鞏夫人,我先出去。」
「嗯。」
鞏煙看著床上已經包紮好昏睡過去的女人,眼神一片複雜。
寬敞的歐式會客廳,西洋畫沉默掛牆上,半人高的留聲機銅色大喇叭陷入陰影裡,瑟冷冰涼。
福伯看到人從房裡出來,立馬上前匯報,「夫人,馮武已經被抓住,趙局長說他很滿意這份禮物,讓我轉告您他改日登門造訪。」
鞏煙坐在沙發上,單手撐在扶手上,神色間絲毫沒有一點驚喜,反而凝重地閉上眼,不知道在想什麼,「我知道了,你帶江吟去客房休息。」
江吟走到她面前,儘管臉上沒什麼血色,還是堅強扯起一抹笑,搖搖頭,「阿煙,我沒事,我陪著你。」
今天的事對她來說也是一場驚險的經歷,心悸不已。
「江吟,你回房吧,讓我靜靜。」
一句夾雜著拒絕的話讓江吟的手停在半空,江吟咬了咬唇,悻悻蜷縮起手指,道一聲「好」便跟著福伯下樓。
「幫我把廳裡的燈也關了,留一盞小燈就行。」
福伯正要下樓,乍然聽到這麼一聲吩咐,他愣了愣,以為是刺眼的原因就沒多想,抬手按黑了廳裡巴卡拉水晶燈,開了旁邊一盞昏暗油黃的小燈,「是,夫人。」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潑墨般的黑夜閃爍著幾顆星光微弱的繁星,黑幕籠罩下是一片寬闊的酒莊大院,花木扶疏,幾聲初春蟲鳴叫。
會客廳裡倏然亮起一簇火苗紅光,點燃了金色菸嘴的香菸,紅光又倏然熄滅,只留下煙尾點點斑駁的火星。
裊裊飄起來的煙霧在會客廳裡散開,女人的臉在煙霧裡逐漸顯現,眉骨明顯,紅唇在黑夜裡添了幾分暗沉,一向懶懨的瑞鳳眼此刻陷入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裡。
這時候香菸沒有了往日讓人冷靜的作用,卻綿延助長了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若是那時候沒有選擇和馮武撕破臉皮,是不是就沒有人會因此受傷?
本以為能全身而退,到頭來還是……
鞏煙一閉眼,腦海里頓時浮現那張原本明媚的小臉在下一刻血色頓失的畫面,像夢魘一樣纏繞在腦海里,她至今無法理解那個女人的想法,明明還是半大不小的年紀,大一點的風浪都沒經歷過,怎麼就有那勇氣在槍林彈火中冒死擋在她鞏煙面前?
牆上的鐘擺一點一點擺動,已經是午夜兩點,會客廳裡的菸灰缸多了幾根菸頭。
房間裡,花曼依長發如瀑鋪在枕頭上,額間的碎發耷拉下來,遇上汗珠濕黏貼在鬢角,漂亮白嫩的下頜露出來,巴掌大的小臉總讓人不禁想起滋潤細滑的田玉,明明已經熱到臉色冒紅暈,可嘴上仍不住地喊冷,時而又叫渴。
「水……」
寂靜的空氣裡傳來汩汩倒水聲,高跟鞋踏過沉重的地板,發出沉悶的噠噠聲。
「花曼依,起來喝水。」
一道高挑風韻的身姿在月光下坐到床邊,將床上的人扶了起來,手有意避開傷口,落到花曼依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看著那顆烏黑優越的頭顱閉著眼,臉上沒有之前受傷時那麼慘澹了,恢復了些許血氣,捧著水杯如久旱逢甘霖般孜孜不倦喝熱水,鞏菸鬼使神差揉了揉她如瀑的烏髮,手心頓時傳來細膩有光澤的質感。
薄唇輕啟:「慢點喝。」
幾秒後,水杯喝空,可人仍舊喊渴,鞏煙皺眉準備起身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