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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沉默的玩他手指。

在船即將到岸時，林舒突然鬆開一直緊牽的手，輕輕地喊：&ldo;賀季青‐‐&rdo;

&ldo;嗯？&rdo;賀季青側頭看他，以為他哪裡不舒服，卻見林舒表情嚴肅悲傷。

&ldo;怎麼了？&rdo;他問他。

&ldo;賀季青‐‐&rdo;林舒艱難地喊。

船鳴響靠岸汽笛。

&ldo;大四以前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敢喜歡什麼人。我跟所有人都保持距離。&rdo;他說。

賀季青歪著頭，看起來很認真地聽著。

&ldo;你知道的，我父母很保守。&rdo;他又說。

光是這麼幾句話，林舒都感覺要窒息了。他咬咬牙，堅決說下去，他必須要都說了。

&ldo;我從小就知道，這輩子我都沒辦法和女生結婚，也沒有辦法和男人在一起。我早就打算，孤身一輩子。&rdo;

他說完，看到賀季青心疼的眼神。

&ldo;但我不甘心。&rdo;他忍著內心的抗拒，繼續說下去：&ldo;我想談戀愛，我想找個人愛。&rdo;

賀季青的表情漸漸變化。

林舒苦笑：&ldo;所以我計劃了，大四談場戀愛畢業就分手。如果那時你拒絕了我，我也會找別人。&rdo;

&ldo;你不要說了。&rdo;賀季青終於開口講話，都已經過去了。

林舒搖頭，他要說完。這是他心底的石頭，哪怕說出來會砸傷賀季青，他也要說。

&ldo;我以為體驗過了就夠了。&rdo;事實證明，是他想得太簡單了。人類本性貪婪，吃過好吃的，便想一吃再吃。

&ldo;你真是單純啊。&rdo;賀季青說。

林舒聽不出他話語裡的情緒。

&ldo;西藏行是計劃好的，類似分手旅行。我知道這樣不對，我一直很後悔，我該早點跟你說。是我對不起你。&rdo;

他終於說完了，這用完了他所有力氣。他癱在了椅子上，全身微微發抖。

電子鈴響起，二層的售票員喊：&ldo;靠岸了，下船咯，別忘記東西了。&rdo;

賀季青牽起他的手：&ldo;走吧。&rdo;

兩人的手都是冰涼。變天了，太陽沒了，天上飄起了烏雲。碼頭門口，有很多人在兜售雨傘。

賀季青牽著他，順著人行道慢慢地往前走。林舒低著頭，安靜地跟在他身後。

有小孩子從兩人之間快速穿過，撞開了兩人緊牽的手。林舒重新去抓，賀季青已經將手收到身側。

天上飄起細雨，林舒抬頭望天，天氣預報說有雨，但沒說什麼時候有雨。

賀季青晚上沒有回集美住。

兩人在廈大附近吃午飯時，他接了個電話，接完跟林舒說：&ldo;你先回去。&rdo;

林舒說好，沒有問是什麼事。

他獨自回集美的時候，已經下起了大雨。他在路邊買了一把便宜的雨傘，在雨裡慢慢地走向地鐵站。

沿途行人很少。已經過了飯點，路邊的餐館裡，也是空蕩蕩的。他再小心，還是讓雨水濺濕了褲腿，六月的雨水是熱的，但還是能讓他的腿發涼發痛。好不容易走到了地鐵站，下了扶梯後，他捂著膝蓋蹲在了牆邊。

地鐵裡的巡邏員看到，上前問他：&ldo;需要幫助嗎？&rdo;

他搖頭：&ldo;我蹲會兒就好。&rdo;

巡邏員不放心，說：&ldo;你需要幫助就喊我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