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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啊，怎麼了？&rdo;他裸身盤腿坐到床上。窗外的黑雲更重了，黑壓壓的一團壓著一團，沒有風，停滯在空中。隱隱約約的雷聲，從遠而至。

&ldo;沒想到你居然交了男朋友。&rdo;顧春水輕聲感慨。

&ldo;意外嗎？&rdo;他故意問他。

還沒等顧春水回復，他又快速的補上一句：&ldo;後悔了嗎？&rdo;

咄咄逼人，步步緊逼。當年紮在心底的刺，早就生根發芽。只是缺一場雨，將它催發更大。

今日時機最佳。賀季青望著窗外的黑雲想。

&ldo;都已經過去了。&rdo;顧春水回。

&ldo;是嗎？聽說你和你老婆感情不好，你在外邊包養了一個小男孩吧！&rdo;賀季青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在遇到林舒之前，他對顧春水的很多事，都瞭如指掌。無需調查，總有幾個知根知底的舊同學，私下裡說些彼此八卦。他說你的，你說他的。有真有假。不然，顧春水怎麼知道他交男朋友了。

&ldo;你今天怎麼了？你們為什麼分手啊？&rdo;顧春水何等聰明，將問題反拋給他。

&ldo;裝直男和裝醉，哪個更難？&rdo;賀季青藏了多年的刻薄，徹底爆發。

手機自動切換成來電畫面，顧春水居然敢打來電話。賀季青迅速劃下接聽，直接對峙更佳。

&ldo;季青，你怎麼了？是不是，那個男孩傷到你了？&rdo;他小心翼翼的擔心著，妄想安慰他。

賀季青大聲冷笑：&ldo;顧春水，你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吧！&rdo;

&ldo;對不起。&rdo;顧春水說：&ldo;當年，是我不對。&rdo;

時隔多年的道歉，早就失去意義。窗外終於下起大雨，雨滴砸在窗戶上，歇斯底里。賀季青有片刻的茫然，整個人好像漂浮在半空中，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ldo;你那麼好，我配不上你。&rdo;顧春水的聲音瞬間蒼老了。

再過年，兩人都四十了。曾經的愛戀，已成過往。賀季青從半空中落回，心頭被催發的枝丫正在快速枯萎。

&ldo;我應了你的，我說了好的。&rdo;

兩人同時沉默。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都黑了。賀季青從床上起身，站到窗前往下看，水池又滿了，好像又有魚跑出來了。

&ldo;那時候，你為什麼沒有揭穿我，或者像今天這樣質問我？&rdo;顧春水先開口。

賀季青不語。他無話可說。

&ldo;你不喜歡我。&rdo;顧春水嘆著氣：&ldo;如果你也喜歡我，那會兒你就會揭穿我了。&rdo;

事到如今，他還要倒打一耙。賀季青氣極反笑：&ldo;我答應了你，還不夠嗎？&rdo;

還要他如何？死纏爛打，糾纏不休，像個怨婦似的，哭著喊著求人：&ldo;你們快來愛我！&rdo;

&ldo;都已經過去了，季青。&rdo;顧春水也疲憊了。

糾結往事，也於事無補。不如乾脆利落點，通通忘記。朝前看，才能好好活下去。

&ldo;怎麼分手的？&rdo;他問。

&ldo;與你何干！&rdo;賀季青冰冷反問。

&ldo;你還好嗎？&rdo;他又問。他是真心。

賀季青掛了電話，將他的號碼拉黑，微信拉黑。玻璃窗上雨幕蔓延，外邊的一切都模糊了。賀季青已經看不清這世界。

外邊突然一聲響雷，彷彿炸開天地。連血帶肉，拔掉了一顆刺。還有一顆更大的！賀季青劃到和林舒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