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漁翁(第1/2 頁)
飛信如風傳達到所佈置的每一個角落,沒有人知道,在平陽、洛陽通往長安的密道里,已經埋伏了數萬精兵,只要京中有任何風吹草動,就能突擊事發,一舉奪位,讓呼延氏與從龍之功無緣。 這般想,可見她在洛陽數年的盤算也不算辜負。而如今所差的只不過是借力的東風。 倒是數十日後,與她與溫鈺一起時,聽京中傳來訊息:石貴嬪以自己生辰祝壽為由,特邀朝中命婦於宮中宴飲作伴,至今未有放人。 媞禎坐在曝光晴明底下,拈著一枚黑子,興致勃勃笑道:“毓嬛倒也不愧是石家的女兒,知道什麼叫做‘投鼠忌器’,拿住了那些士大夫的妻兒,就是拿住了他們的七寸,是比皇帝聰慧多了。只是……” 溫鈺輕輕問道:“只是什麼?” 她含笑說:“只是他們是人,不是狗,狗若是捱打了就打,人被逼到絕地,是會有逆反心理的。” 她低下頭思忖,慢慢分析道:“皇帝太過武斷絕情,殊不知滅了遊氏滿門,也是在絕自己的後路。如今卻又故技重施,以情制人,挾其餘臣下效忠,可是這樣絕情的君王哪個敢信?” 說罷便支著腮,鄙夷一笑,鄭重其事地下了一枚子,“能走到這一步,只是能代表皇帝他……江郎才盡了。剩下的,只需再扇一點點風,點一點點火,就全亂了。” 她滿滿揚起眼眸,平視著溫鈺,“皇帝不是還不知道……咱們洛陽的寺廟和地宮裡,養著不少精兵強將呢?” 白色的棋子在短暫的停頓後徐徐落下,溫鈺噓一口氣:“這件事我向來守口如瓶,連舅舅也不曾透露,只是如今皇帝知道與否又如何呢?現如今咱們缺的不是兵力,而是發兵長安的藉口。” 媞禎肯定的接道:“這就是藉口啊。” 靜室內幽幽泛著微涼,角落裡放著一尊鎏金的鼎爐,不時發出輕微的“噼啪”之聲,越發襯得四周的空氣安靜若一潭碧水。 溫鈺凝眸,“藉口?若是陛下知道,且不是要發難?” 媞禎輕笑著,手上的動作卻僵持住,“什麼叫發難,分明是陛下受襄國貢女燕元照挾持利用,才會誤判!咱們發兵長安,是為緝拿襄國妖婦,清君側,安定大魏社稷,這是理所應當的呀?何來的朝廷發難呢?” “想來由皇帝所作所為在前,即便城門攻破,那些擁護他的大臣也必然會改換門庭,擇選天命之人。” “而劉禧至此,也不過是應了《鄭伯克段於鄢》的那句話——” 溫鈺及時地捕捉到她的後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緊接著微溫熱的手指便輕輕撫在她的手背:“果然,卿卿……最得我心。” 媞禎輕笑著,“咱們夫妻一體,休慼相關,有什麼本事我自會使出來為你盡心,只是……一切還得你相信我才好。” 他急忙握緊她的手,給予肯定,“我若是不信你,這天下,便是沒有第二個我值得信任了。” 自然,他也承認,她有許多的私心。 她不像別的女人,會全身心依賴在男人身上坐享其成,她的安全感全然來自於她自己。 她擔心,她害怕,所以即便她有許多不是,他還是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一切如她所願。或許從前他憎惡他的父親,但近日,他從來沒有這樣理解他,這樣感同身受,如果下一個鄧貴嬪是媞禎,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會發瘋成什麼樣子,只怕所作所為只比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是一個一直在失去的人,所得到的就像鏡花水月,從未讓他心裡安定,所以越發想,越覺得齒冷,那種涼薄的心境,如霧靄籠罩穿刺不透。 終於忍不住感嘆:“只是……禎兒……” “嗯?” “沒事。我在想以後,以後……都會好好的吧?” “不然呢?”她起身挪過去,頭輕輕斜在他的肩膀,“以後權利握在咱們自己手裡,咱們自己當家做主,還有誰敢刁難咱們、分開咱們?咱們都會好好的,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會讓你形單影隻。” 說笑著,她在他耳垂上輕一齧,“瞧你架子板的臉,正經的嚇人。” 溫鈺轉過頭淡淡一笑,“那我該怎麼樣?”便捧起她的臉,拉她到懷裡,低頭輕啄她的額頭,“是這樣?” 又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