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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麼？你何時把我當主子看過？&rdo;

聽他所言，千錦又羞又惱，卻到底無話反駁。之前的那些年，她確實對他從未有過對主子的尊敬，有時脾氣上來了，還會對他呼來喝去，若是當真論起尊卑，她死百次可都是不夠的。

可不知為何，這些年她學會了口是心非，步步為營，卻唯獨在他面前從來無拘無束，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地理所應當。

他突然斂了笑，握住她的手道：&ldo;千錦，跟我走吧，不要再留在這裡了，好麼？&rdo;

剛剛還陷在自己的小心思裡，他這一句卻生生地把她拽了出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看到他晶亮的眼睛，依稀閃著希望的光。

她從沒有過多深的執念，可他有。

她不知道皇位究竟有著怎樣的吸引力，可只要他想要的，她就想要幫他拿到，不惜一切。

遂抽出手：&ldo;天下雖大，卻都不如皇宮來得富貴。大皇子一直都知道，我從不甘於人下，我幫大皇子，不過是希望日後也能母儀天下罷了。&rdo;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黑暗中只能聽到他極力壓低的呼吸聲，她心裡有些亂，嘴上卻說著：&ldo;怎麼，難不成你覺得我毫無所圖嗎？&rdo;

他沉沉地回道：&ldo;我只是不想你恨我！&rdo;

很沒來由的一句話，可她聽出了身不由己。

那一瞬間，眼眶像針刺一般地疼。

其實本來，他們是仇人。

她的母親死在他母親手下，她確實應該恨他，可只要他站在她面前，她就怎麼都恨不起來。

他們都不再說話，只靜靜地坐著，窗縫裡偶爾漏下些微光，隱隱綽綽地能看到眼前人的輪廓。寅時時分他才起身離開，走時問她可曾需要什麼東西，她想了想，道：&ldo;我準備幾味□□吧！&rdo;

他輕嘆口氣，卻還是說隔日夜裡，定會讓人送過來。

而後只覺眼前一陣風過，面前人已消失在了夜色中，窗框搖搖晃晃的，弄出吱呀的聲音，擾得一地月光零零碎碎，像是誰破落的嘆息。

第二日晚間，千錦早早地伺候江蘭馨睡下，便心急火燎地回房間痴等，好不容易熬到半夜，等來的人卻是常風。

他把藥遞給她，給她講解了藥性和用法。後又遞給她一顆黑色藥丸，她接過，竟隱隱地覺得裡面有什麼在動著。

他解釋道：&ldo;這是腐屍蠱，發作起來會腸穿肚爛，皮肉不復，只一日便化為白骨。但這蠱性溫，若無引它便只會長眠，中蠱者也會隨之睡去，無病無痛，不老不死。&rdo;

&ldo;引為何物？&rdo;

&ldo;大皇子說，若非逼不得已，這蠱最好別用！&rdo;

&ldo;那他為何給我？&rdo;

&ldo;他說宮中險惡，身邊有些東西，總比遇事不知所措要好。&rdo;

&ldo;我知道了，麻煩你回去，替我謝過他！&rdo;

他&ldo;嗯&rdo;了聲，卻沒馬上離去。

&ldo;可還有事？&rdo;

他沉默片刻，道：&ldo;我不知你想做什麼，但我希望，你能放過湘嬪和七皇子。&rdo;

&ldo;為何？&rdo;

他不回答，只開了窗翻身離去，千錦跟了兩步，卻見外面一片靜謐的夜色，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又是湘嬪！

別的妃嬪都有著殷實的家境，最不濟也像江蘭馨一般出身商賈，好歹是富養出來的小姐，可她雖身份卑賤，卻能在後宮之中過得順風順水，且步步高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