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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餘沒有睜開眼,只淡淡吩咐。
還沒睡著!柳安安後知後覺,暴君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真的在她身邊徹底睡著。
「容止若思,言辭安定……」
柳安安乖乖繼續背書。
少女綿軟柔糯的聲音,念著最無垢的詞。
果然,她的聲音能讓他緩解兩分頭疼。
褚餘保持著抓著她手腕的動作不動,閉著眼享受片刻的寧靜。
柳安安就在褚餘的馬車上,蹭著冰盆,背了十天的《千字文》。
走時是初夏,等道路越來越寬,兩側從荒山野嶺變成整齊的田舍,來往行人車馬越來越多,入了盛夏之時,京城,到了。
一列六七輛馬車駛入京城城門,車外是車水馬龍的喧囂,布兜掛著小玩意兒的行腳販來來回回,繞著一看就是富足人家的馬車兜售。
「太太娘子們,京城裡的頭花,和地方上的不一樣,太太娘子們買來戴上就是京城人了。」
「冰糕哦,豆子冰糕有人要嗎!」
柳安安掀開一點點馬車簾,丫鬟眼疾手快給她扣上帷帽。她只能掀開一點點眼前的垂紗,隱隱約約看著車馬的外面。
人頭攢動,來來往往的南北各處人,在偌大的京城城門喧囂著。
好熱鬧。
人真多。
柳安安趴在馬車看了一路。
京城的一切和她所見過的不同。無論是樓閣瓦舍,還是四架並行可過的寬大道路,又或者來往商販敲鑼打鼓,無一不是在訴說著京城的繁華。
馬車一路搖晃,柳安安覺著,可能過了有將近一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停下來之後,柳安安剛要掀開車簾,外面的馬夫按住。
「姑娘還請稍安勿躁。」
不讓她下去?
柳安安茫然許久,外面的馬夫似乎動了動,和人換了個位置,然後馬車再次轉動。
又是過了一刻鐘,馬車的車簾掀開,一個白白胖胖的攥發婦人扶著柳安安下馬車,不等她問話,立刻又扶她上了肩輿。
柳安安全程不敢抬頭,絞著手指悶不吭聲,任由那四個白胖婦人抬著她走。
兩刻鐘後。
柳安安被送入了一處暗無光的偏殿。
她頭戴帷帽,規規矩矩坐在棕墊上,帷帽的下沿,還能看見換了幾個靛藍裙女子分別站在幾處。
這,這是已經進宮了……
她居然就這麼進來了。
柳安安心中十分不踏實。沒有見到暴君,她心裡空落落的,就像是毫無安全感。
這裡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所有人都是那麼的冷漠,讓她有點小小的害怕。
空蕩蕩的偏殿,是久無人居的陰暗,空氣裡甚至都還有些黴味,讓人呼吸都不敢放開。
柳安安坐得腿都麻了。那幾個嚴肅的女子紋絲不動,甚至連丫鬟都沒敢動一下。
本來還想站起來動一動,那嚴肅的女子忽地眼看過來,如刀子似的。
柳安安見狀,老老實實地坐好,只偷偷揉一揉自己發麻的腳腕。
許是過去了很久。
柳安安彷彿已經眯了一覺。
肚子餓得能清楚勾勒出空腹的形狀,唇舌幹得更是下嚥都困難。
偏殿空曠且大,除了一處插屏並長案外,甚至不見其他擺置。
隔著遠遠地,就能聽見殿外的腳步聲,和齊刷刷下跪的聲音。
柳安安抬起眸,激動不已等著。
男人跨過門檻繞過插屏。
不過分別短短一兩個時辰,他已然換了模樣。
褚餘身著玄色常服,束髮戴冠,許是鬢角髮絲全部上梳,眉宇間更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