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南遇(第4/7 頁)
說完就被打斷了,因為盤腿坐在中鋪的那個人,突然說了一句,其實不是我搭救了你,而是你找到了自己的路。往事不堪,但人要朝前,更要沉著。
這個人說話的聲音細聲細氣的,而且字與字之間有點拖拉,和年輕人的擲地有聲完全是兩個概念。年輕人既然說那是他的老師,那麼他一定是個尊師的人。而我卻不那麼喜歡老師,因為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常常嘲笑和諷刺我。也許是我當時年紀小,我和年輕人的談話被那個墨鏡男人一打岔以後,我們就開始聊起了別的話題。他說他們此行也是到昆明,但是隻待幾天就要去廣東了。我問他去廣東沒別的車了嗎?他說坐了別的車咱們還能認識嗎?
我哈哈傻笑著。其實我知道人在旅途,難免寂寞,於是很多人都會在火車上找個聊天說話的朋友,而這個朋友往往在其中一個到站下車後,就成了過客,今後就算是遇到了,也不一定想得起他是誰。
車到宜賓已經臨近晚上,車廂裡的燈開啟了,雖然和火車站外廣場上的亮度無法對比,但是還是挺亮的了。天色黑起來,窗外也就沒什麼風景可看,於是我們都把注意力回到了車廂裡面。我包包裡有一副在自貢車站買到的撲克,本來也是因為無聊,打算自己跟自己詐詐金花玩,要知道我可是高手。於是我把撲克牌拿出來,問他們說,你們打不打牌啊,玩幾把吧。三個人,我們就玩“扳扳炮”吧。
扳扳炮,是當時流行在川東地區的一項撲克遊戲,鬥地主當時還沒盛行,但是打發差得不算多。年輕人笑了笑說,不打了,你下不下象棋嘛,要下的話我們下一把。
象棋,哼!要知道在重慶市少年宮,還有我的一張我的象棋獎狀呢,小學的時候,我媽嫌我好動,總是闖禍,說下象棋能靜心,於是強迫我去學了象棋。還好我這人不算笨,起碼比跟我同批次學習象棋的小朋友們好太多,得個獎狀什麼的,簡直就是浮雲。於是我欣然說,好啊,玩幾把。
鋪好象棋後,我有意在前面就發起攻勢,好讓他知道我其實是有兩把刷子的,但是這個年輕人每次都裝出一副很躊躇的樣子,但每防守一步,都讓我覺得下一步不知該如何下手。久攻不下後,我開始有點浮躁,偏偏在這個時候,中鋪那個傢伙開始說:“馬二進三,相三進五”。
這些都是象棋裡的話術,醫生是馬可以跳到哪,相可以跳到哪。我當時本來就有點著急,結果他這麼一說我就有點不高興了,因為在重慶,觀棋不語才是真君子,而且你個怪老頭大晚上的你戴什麼墨鏡啊?但是我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還是有點得罪人。下棋嘛,遊戲嘛,輸贏嘛,隨便嘛。所以我就被隨便了,非常隨便的那種。
年輕人在中年人的指點下將我慘敗,也許是看出來我有點不爽,於是又打算用他的蘋果來安撫我。我本來是個輸得起的人,但是輸得有點不服,畢竟是兩個人串起來下我一個人,下得我都不帥了。於是我還是吃了他們的蘋果。就像是白雪公主吃了巫婆的蘋果一樣,雖然我和白雪公主除了性別和髮型以外,差別並不大。吃完一陣沉默,也許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中鋪的那個墨鏡男對年輕人說,你把我扶下來。年輕人立刻上前扶著他爬下梯子,我本來也打算搭把手幫個忙,但是年輕人魁梧的身材已經把那個墨鏡男給擋了個嚴嚴實實,我想也就不用我假好心了。
墨鏡男在下鋪坐好以後,臉朝著我的方向,對我說,年輕人,說吧,你為什麼逃出來了。
我大驚,難道我剛剛說謊的時候有些閃爍嗎?他是怎麼知道我是從家裡逃出來的?我說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逃啊?他說,從你剛剛下棋就能察覺到,你一味求勝,你害怕別人看不起自己,而且如果你是你說的那樣,老闆不可缺少的話,你也不會到臥鋪車廂,然後吃泡麵了。我狡辯道,誰說的,我只是比較喜歡吃泡麵而已。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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