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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不娶‐‐

舒秋雨忽而明白了舒清輝所面臨的困境，也明白了為何他只是聽說了寧衍心中有心上人這一件事，便一反常態，堅定地站在了阮茵那頭。

寧衍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平生最恨受人制約，而阮茵在當初叫她過去詢問婚約聖旨一事時，其意願也並不在撮合婚事，而是在威脅她，只是她當時年輕，未曾聽懂阮茵的言外之意，才叫阮茵後來直接找上了舒清輝。

若是舒家不站在阮茵那邊替她辦事，阮茵便會擇日將那封聖旨大白於天下，逼著寧衍頂著&ldo;孝&rdo;字跟舒秋雨完婚。

&ldo;所以，依你對陛下的瞭解，他會如何做？&rdo;舒清輝輕飄飄地把問題拋回給舒秋雨，問道：&ldo;是乖乖就範，還是會怎麼？&rdo;

‐‐他會想辦法把舒家拉下馬，證明舒家不配出一國皇后，舒秋雨想。寧衍敢為了他心裡那個&ldo;心上人&rdo;在朝堂之上給重臣們沒臉，便不會為了顧及舒家的面子而委曲求全。

就在那一刻，舒秋雨才明白，其實擺在舒家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險卻有生機，一條路途平坦，卻通向死巷，而舒清輝無疑只是在撕破臉之前先一步作出了選擇而已。

舒清輝已經做出了選擇，舒秋雨頂著一模一樣的姓氏，也不能不為此動搖。

&ldo;只能希望太后娘娘能言而有信了。&rdo;舒秋雨說：&ldo;若不行，我也沒有旁的辦法。這些東西今日不是從這裡帶進來，來日也會揣在不同侍女的內襯裡被分批帶進來。若是等到那樣，事發後我們更是一點主動權都沒有，還不如乾脆給太后娘娘開了這扇門，讓她行事做得利落點，我們還有得一拼。&rdo;

銀杏欲言又止，嘆了口氣，抱緊了手裡的帳本。

從銀臺門回宮，要經過長長一條宮道。天色漸漸地徹底亮了起來，晨起微涼的陽光混著潮濕的水霧，在舒秋雨的裙角沾了薄薄的一層。

再過半個時辰，等到太陽完全升起時，清晨的露珠就會徹底消失不見。熾熱的陽光會無孔不入地鋪滿宮城的土地，讓所有陰霾退避三舍，只能龜縮在牆後小小的一角，不見天日。

&ldo;天亮了。&rdo;舒秋雨忽然說。

&ldo;快卯時了嘛。&rdo;銀杏不知道她為何忽然說起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說：&ldo;再過一會兒就是上朝的時候了，最近天熱得反常，怕是要提前用上冰了。&rdo;

&ldo;是啊。&rdo;舒秋雨低聲說：&ldo;希望盛夏快點過去。&rdo;

第75章 默契

在宮道上遇見江凌的時候，舒秋雨嚇了一大跳。

江凌今日穿了件利落的紅色外衫，三指寬的皮質腰封給她纖細的身材平添了幾分野性，霜色的長劍配在她左手邊，上頭手編的貔貅劍穗正隨著走動的動作一下下地在空中晃來晃去。

江凌的心思顯然不在路上，她正一邊單手抽緊箭袖上的皮繩，一邊心不在焉地想些什麼，直到舒秋雨走了個正對面，才恍然發覺面前不遠處多了個人。

兩位京中有頭有臉的貴女在空無一人的偏僻宮道上相遇，對視時同時心虛了一瞬。

只是舒秋雨到底比江凌更能佔個&ldo;名正言順&rdo;的名頭，緩過神來也更快，溫聲開口問道：&ldo;二姑娘怎麼在這？&rdo;

&ldo;這……&rdo;江凌心虛地撓了撓臉，連忙討饒似地了個笑：&ldo;舒姐姐，我昨兒下午來找哥哥玩兒，跟他下棋時不小心錯過了宮門下鑰的時辰，在國師府宿了一晚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