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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懷瑾：&ldo;……&rdo;

&ldo;這畢竟不同。&rdo;寧懷瑾說：&ldo;陛下是天子，是萬民之主，臣若仗著陛下的喜歡肆意妄為，那便是陷陛下於無理了。&rdo;

&ldo;可‐‐&rdo;寧衍還想再爭論兩句，卻被寧懷瑾搖了搖頭，打斷了。

&ldo;陛下……&rdo;寧懷瑾頓了頓，像是生怕他聽不進去，於是換了個稱呼，軟下語氣來語重心長地勸他：&ldo;小衍，人活一世，哪怕是坐在至高無上之處，也要被法理、道德、人倫束縛著。先帝當年將您交給我，是要交給我一個&l;陛下&r;，而不是交給我一個可以肆意妄為的把柄。&rdo;

寧衍抿了抿唇，沒說話。

寧懷瑾知道他能想明白，於是暫且安靜下來，只等他自己說服自己。

帳中的燭火跳動著，將寧衍的影子拉扯得有些變形。年輕的小陛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ldo;人前如此有情可原，但人後不行。&rdo;

寧懷瑾想說這東西分不出人前人後，若是人後肆意妄為慣了，在人前也難免漏出馬腳來，天長日久的，總要有破綻。

可他什麼都沒說出來‐‐因為寧衍沖他擺了擺手，獨斷專行地給這一條下了定論。

&ldo;就這麼定了。&rdo;寧衍說：&ldo;以後我們人前還像往常一樣，人後的話，皇叔就隨意一點，行不行。&rdo;

寧衍話說得這樣有迴轉的餘地，寧懷瑾也說不出不行來。

&ldo;還有第三嗎。&rdo;寧衍笑著問：&ldo;再湊一條，皇叔能湊個約法三章出來了。&rdo;

其實就算寧衍不說，寧懷瑾心中也確實有個&ldo;第三&rdo;，這第三條他已經琢磨了一晚上，甚至比前兩條加一起都重要。

&ldo;第三。&rdo;寧懷瑾認真地說：&ldo;若某一日陛下厭了倦了，或是發覺自己錯觀了這份心意，或只是單純地想要成親綿延子嗣，都請陛下不必有所顧慮，與臣直言便好，臣定沒有半分怨言，日後也還會像往常一樣與陛下相處。&rdo;

寧衍面上的笑意瞬間淡去。

若只單單有前兩條，寧衍還能說是寧懷瑾方才發現自己的心意，心中不安，有所顧慮。但最後這一條，便有些微妙了。

普天之下，無論男女，沒有哪個人能心平氣和地看著心上人與旁人恩愛親密，成婚生子，就算是聖人也不行。

寧衍從先前那陣持續的欣喜中漸漸回過神來，發熱的頭腦冷靜些許，才發現一個問題。

‐‐他或許太著急了。

他之前只是看著寧懷瑾有所回應便欣喜若狂，自顧自地以為這場以真心為陣的仗輕而易舉地取得了大勝，卻沒注意到，這其實並不是終點。

寧懷瑾跟寧衍不一樣，他不像寧衍已經在這種感情裡掙紮了幾年之久，早已經掙扎出了一副火眼金睛。他才剛剛能直面這段於世俗不容的感情，在&ldo;皇叔&rdo;和&ldo;寧懷瑾&rdo;之間搖擺尚且艱難無比，想讓他在短短几句話之內就撇開&ldo;恭親王&rdo;的枷鎖，談何容易。

‐‐我要給他時間，寧衍想。

這已經是個好開頭了，比他先前想過的許多最壞打算都好上太多，只要他循序漸進，按部就班地照著計劃走，自然能得償所願。

寧衍心裡一片清明，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按捺下自己心裡湧動的無數衝動，舔了舔唇，不著痕跡地將方才淡去的笑意重新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