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李承澤48(第1/2 頁)
檢蔬司。
戲臺子早早搭好,清洗乾淨的葡萄晶瑩剔透靜靜置於桌上盤中,兩邊各擺放了一把椅子,王啟年彎腰邀請他們入座。
院子裡寥寥幾人,稀稀拉拉的對二人行禮。李承澤甩了甩手以示免禮。
“範閒呢?”李承澤也不客氣,撿著他慣愛用的蹲坐姿勢,邊吃著葡萄邊問。
“就在裡屋呢。大人,二殿下來了。”王啟年諂媚哈腰回應,又朝裡喊了一句。
範閒拿著賬簿緩緩出來,“殿下大駕,臣有失遠迎,便請殿下看一場好戲如何?”
“哦?這檢蔬司能有什麼戲看。”李承澤雙手自然下垂,轉頭看向範閒,宛如一隻神情倨傲的貓咪。
可愛死了。
林舟認真盯著,只覺範閒太不懂事了,非要在已婚夫婦中間隔張桌子,葡萄哪有李承澤好吃啊。
嘆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
“這檢蔬司好像歸戴公公管。”林舟雖未見過此人,但因他是李承澤母妃淑貴妃手底下的,有點印象。
他最擅用黃白之物打點事情,無論六部還是東宮皇子府,更甚至鑑察院也是如此。
而因背靠淑貴妃,他自然也對二皇子府上格外重視,無論什麼新鮮吃食,一份御膳房一份東宮一份二皇子府。
從未落下過。
“範閒,你上回給我挖的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這次又是什麼事?”
總覺著,其中有詐。
林舟看了眼他身旁的兩個人。
言冰雲她是知道的,而另一個……雖不認識但大抵也是鑑察院的。
看了眼悠然自得的李承澤,範閒眼底閃過複雜之色,壓下心中猜忌,沉聲道:“待此事結束,我自會給你一個交待。”
若是一年前,他大抵會直接問出口。
但現在……
範閒自嘲勾唇,想起陳萍萍對他說過的話,又想起林舟對他知無不言的場景,天人交戰了片刻,抬眸看向鄧子越。
“去看看人來了沒有。”
“是,大人。”
待鄧子越離開,範閒問她:“你知道這檢蔬司的戴公公是誰的人嗎?”
“知道,淑貴妃的人。”
“那你知道老金頭嗎?”
“老金頭是誰?”林舟皺眉,不知範閒在打什麼啞謎。
範閒定定的看著她臉上表情,“老金頭是京都一個菜農,負責給檢蔬司運送新鮮的菜。但檢蔬司卻欺他孤老無依,讓他被迫欠下五十兩外債,最終以親閨女被賣入抱月樓的方式抵債。”
“老金頭說這類事情在京都,比比皆是。身後沒有靠山就只能任由人欺辱。
抱月樓未建起前,那些女子被賣入青樓,再想贖回便是利滾利的天文數字……最終不得不骨肉分離,家破人亡。
這些年因檢蔬司而死的人,不計其數。”
“……”林舟沉默,自古以來貪汙反腐一事就是查不盡,理不完。
總有人願意為財死。
也總有人願意伸張正義,為千千萬萬個“老金頭”鳴不平。
“一個小小的檢蔬司,竟這般囂張?難不成是打的淑貴妃的名義行事?”
李承澤狹長的眼眸幽深,緩慢的轉動眼球細細觀察範閒表情,發出一聲冷笑,“大膽!本王今日便要好好看看這場戲,你該如何演。”
“順便也看看這戴公公有幾條命膽敢抹黑母妃名聲。”
他將淑貴妃與自己撇的一乾二淨。
然而林舟卻知,無論是淑貴妃還是李承澤,多少都知道些。不過覺得無傷大雅,便未將其放在眼裡。
左右不過一個小小的檢蔬司,翻不起什麼大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