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孽子!畜生!(第1/3 頁)
朱鳳的語言顯得囉嗦,很多人沒心思聽他那些細枝末葉的經歷。
謝遷忍不住走出來打斷他道:“朱僉事,聽你言及,說是方士所得讖言、治病之藥,你可有親自問詢過他?”
朱鳳一怔,他很實在道:“是張解元傳達,藥也是他送來的。”
謝遷道:“江南鄉試解元,居然會聽信方士之言,看來也不是什麼真才實學之輩。”
被謝遷這一說,朱鳳反而不樂意了。
朱鳳據理力爭:“這位老先生,話可不能這麼說,在下會取信他,並不是因為他是解元,而是他言之有理。江淮水災、南京物價騰貴,也是被他背後高人所算中的。如果你懷疑這藥有問題,那實不相瞞,我跟張解元已在多日前,便親自用藥,在下北上途中經過黃淮災區,沿途多有時疫發生,走來卻並無染疫,且在下身體無礙。”
“住口!”
朱輔見兒子蹬鼻子上臉,居然跟內閣大學士謝遷爭論起來,他忍不住開口要將兒子教訓一番。
朱輔跪下來,給朱佑樘磕頭道:“陛下,請恕臣教子無方,臣平時多忙於軍旅之事,疏忽了對他的栽培和教導。”
大明的武勳,在土木堡之變後地位已大不如前,雖然跟內閣大臣同在一個殿堂,但論地位,朱輔連給謝遷提鞋都不配。
朱佑樘面色冷峻道:“成國公,你先起來,還沒到你自責的時候,朕還有事問令郎。”
“是。”
朱輔從地上爬起來。
朱佑樘對朱鳳道:“朱卿家,你是說,因為江淮水災,南京城內的物價上漲,是如此吧?”
“是的。”朱鳳也沒什麼政治頭腦,更不懂規矩,不知道朝堂上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臣在離開南京之前,米糧價格已是平時價格的三倍以上,如今是什麼模樣,臣不知曉。”
“嗯。”
朱佑樘點頭,未置評價。
李東陽走出來道:“陛下,先前江南地方,確有糧價上漲的奏報。”
朱佑樘沒理會李東陽的話,繼續問朱鳳:“藥在何處?”
朱鳳當即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展示給在場之人看:“在這裡。”
“仲卿家,你認為,朕可以將此藥用在小公主身上嗎?”
朱佑樘望向一邊的太醫院院使仲蘭。
此時在場大臣意識到,皇帝真的是病急亂投醫,這都開始問專家意見,多半皇帝心中是傾向選擇用藥的。
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中。
皇帝本來就通道家方士之言,再加上有朱鳳和一個鄉試解元做保,皇帝愛女心切苦無他策……
“陛下,萬萬不可!此等東西,來歷不明,若是令公主身體有所損傷……”
仲蘭當然不能讓皇帝給公主用藥。
無關這藥是否真的管用,太醫院院使看起來是治病救人的大夫,但他們還是政客,政客是講博弈的,就算這藥真的有神效,能把死人救活,那不代表太醫院的人無能?
如果太醫院的人一心是為皇室治病的,那成化、弘治、正德三個皇帝又是如何“英年早逝”的?
朱佑樘道:“如果不用藥,諸位還有更好治病的方略嗎?”
皇帝語氣帶著威嚴,在場大臣平時見到的朱佑樘都跟面瓜一樣,中氣不足說話聲音都很溫和,大概也只有皇帝在有事關家庭成員死活的大事上,才能抖起這般的精神。
在場大臣如果有防治天花的策略,早就說了。
先前沒有,眼下更不會有。
一旁的戴義聽出問題的關鍵,他從皇帝的旁邊走出來道:“陛下,老奴一把老骨頭,願意以身試藥。”
在場大臣又很吃驚。
你戴義可真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