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第1/2 頁)
他很乾脆的掛了電話,面色凝重的定了數秒,直到回過頭時,才注意到林漾:「醒了?」
不等林漾回答,他就按亮了頭頂的燈,順手把椅子邊的一件外套丟給她:「去換衣服。」
「怎麼了?」林漾一頭霧水,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唐墨一有點事。」
林漾頭一次看見白斯喬的表情這麼為難。
即使是深夜,醫院走廊上也有忙碌的醫務人員行色匆匆而過,爭分奪秒的從死神手裡搶人。
比起早些時候,深夜的醫院燈火明亮,就好像是為了讓勾魂使者畏葸不前,好讓醫生們搶得更多時間。
林漾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頭頂的燈,雖然燈光亮得刺眼,她卻像沒有感覺一樣一動不動。
燈上有一隻小飛蛾。不斷的撲著,發出輕微的噗噗聲。
一隻手輕輕覆在她臉上,擋住了光。
「冷嗎?」
白斯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他的另一隻手。
林漾極緩的眨了眨眼,慢慢垂下頭,看向白斯喬:「墨一到底怎麼了?」
幾個小時前她還和表弟說話打趣,對方雖然消瘦了不少,但還算有活力,看起來也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唐墨一家沒有什麼遺傳病,他從小也很健康,並不怎麼生病。
這讓林漾怎麼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因為什麼急病進了醫院。
白斯喬沉默片刻,似乎下了決心似的終於張開嘴——
「唐墨一的家屬在嗎?」不遠處的醫護人員張望。
林漾像是觸電,一下子蹦了起來:「我是!」
擺在她面前的是張病危通知書。
林漾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響,然後耳邊長久的出現嗡鳴,身旁的白斯喬嘴巴一張一合說著什麼,可她一個字都聽不清,目光死死盯著「病危(重)通知書」幾個字,像是要把紙看穿。
胃裡泛起一陣陣痙攣,想吐。
最後她拼著全身力氣,倚在白斯喬身上,低聲問:「唐墨一,是什麼病?」
對面的護士看起來年紀並不大,聽見問話有些詫異,向她遞上通知書:「刀傷,大出血。」
刀傷?為什麼會有刀傷?唐墨一不是應該回家了嗎?誰傷了他?
難怪白斯喬一直不說他的病情。
林漾盯著病危通知書上的名字和年齡,似乎愣神很久後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跡顫抖無力。
但和剛得知唐墨一的傷勢時相比,她已經平靜多了,緩慢禮貌的向護士道謝。
小護士一臉同情,小心的接過筆,遲疑了片刻又把一袋東西遞給她:「這是病人的物品,手術不能佩戴,您收好。」
透明袋子裡,裝著被血完全浸透的手繩,早已看不清是紅黑金三色繩。
「桃子,」白斯喬搶先一步拿過了袋子,又把她摟緊了些,沉聲說,「你休息一下。」
「白斯喬,墨一會死嗎?」林漾木木的指著他有意背向身後的手,「你看,那根繩斷了。」
白斯喬蹙著眉:「不要想太多,醫生為了節約時間儘快做手術,不得不採取比較快的辦法而已,這只是一根手繩,如果你想要,以後還可以幫他做幾條。」
林漾微微搖了搖頭:「不止是這樣。」
「哥哥進icu後,病危通知書也是我簽的。」
林厲進醫院後,情況時好時壞,醫院不止一次下過病危通知書,站在急救室外的林漾簽下過不知多少次名,但最後還是沒能救回林厲。
後來,她去了阿姨家住,在一個有名的寺廟裡,她虔誠的求來護身手繩,和表弟一人一根。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