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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的話, 便請他過來一趟。」
周琪剛走,阿妤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她回頭去看,就見周美人踱步而來。
「你怎麼在這兒?」周美人下意識地驚訝。
隨後,她擰起眉:「看來皇后當真是氣狠了。」
阿妤卻沒說話, 只是輕搖了搖頭。
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心底隱隱約約地有些不安,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剛到御花園的謹竺,不經意間掃到小徑上站的二人,險些心臟都要跳出來,她臉色突變,快步走過來,屈膝行禮:「奴婢請鈺美人安,請周美人安。」
等起身後,她望向鈺美人微隆起的小腹,只覺得額角突突地疼。
謹竺勉強勾起一抹笑,忍不住道:「鈺美人身懷有孕,怎麼也在此處?」
阿妤不自覺地攥緊手帕,她眯起眸子,輕聲問:「不是娘娘懿旨,讓所有妃嬪皆要來觀刑嗎?」
「怎麼可能!」
謹竺下意識地反駁。
她太瞭解娘娘了,便是再如何生氣,心底都會記著分寸,在孕期見血,本就是忌諱,娘娘怎麼可能明知故犯?
阿妤心瞬間沉到了谷底,那抹不對勁的地方終於有了答案。
她又問了句:「不是娘娘親口所言?」
娘娘下令時,謹竺不在宮中,自然無法回答此話。
但是她知曉,便是娘娘親口說了讓各宮主子奴才都要來觀刑,也絕不包括有孕的二位妃嬪。
忽然,謹竺臉色微白,她艱難地問:「敢問鈺美人,是誰去鈺美人宮中宣娘娘旨意的?」
阿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自是娘娘宮中的謹玉姑姑。」
謹竺心底暗喊一聲遭,便聽鈺美人又道:
「謹竺姑姑,謹玉姑姑離開印雅閣時,曾說過一句,她要親自去乾玉宮請人,瞧著時間,她應是已經到了。」
謹竺倏然失了往日的冷靜,怔愣片刻後,她低低服下身子:
「謹玉必然是誤會了娘娘的意思,還請鈺美人恕她失禮之處,奴婢會將此事如實稟告娘娘。」
她又道:「奴婢還有要事,先行告退,煩請鈺美人多顧及自身,就此回宮!」
說罷,她匆匆轉身離開。
即使她已經可以就此回宮,但阿妤仍有些不安。
她剛想說回宮,餘光就不經意瞥見有些失神的周美人,她頓時凝眸,謹慎地看了眼四周,沖小福子使了個眼色,才狀似自然地問:
「周美人常去乾玉宮,可知曉淑妃娘娘最近如何?」
「淑妃近日身子不適,我許久未見過她了。」
阿妤看著她微涼的臉色,啞了聲,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
她擰著眉,難得有些納悶。
關於流言一事,她早便猜測與淑妃有關,畢竟,這事後的最終得益者太過明顯,她便是想猜不到,都難。
四妃之一,又即將誕下皇長子,足以撐起她的野心。
但後面觀刑一事,她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周美人看出了她的想法,涼聲說:「她與你不同,她即將臨盆,早一日晚一日的,無甚差別。」
但若能借著處事不公、罔顧皇嗣等罪名扳倒皇后,那她便是利大於弊。
即使扳不倒,能讓皇上對其心生芥蒂,也足夠了。
阿妤擰眉,還是覺得不對:「可……她怎能確保皇嗣安然無恙?」
周美人反問了一句:「她為何要確保?」
阿妤呼吸淺頓了下,她不再說話,低頭攏了攏狐絨大氅,將自己越發裹緊了些,想要掩蓋那瞬間從骨子裡散出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