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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孟如練不習慣馬車顛簸,緊緊握住車廂內壁的扶手,緊咬牙關不肯低頭呼求一聲。
天近黃昏時,馬車終於來到一座不大的縣城,這裡距離京城還有兩天路程。楓紅將馬車停在路邊,跳下車轅,遠遠看見行歌與初舞也已縱馬趕到。
“騎馬的居然會慢過坐車的,我還是頭一回見。”他拍了拍行歌的坐騎,“馬兒啊,你老實說,是你故意偷懶還是你的主人讓你走得慢些,方便監視我啊?”
行歌在馬上微笑道:“天色不早了,這裡距離三清觀不遠,今晚我們到觀裡借住一夜如何?”
“怎麼?堂堂行歌公子擁有踏歌別館無數,這真竟然會沒有你的府第嗎?”楓紅問道。
“我的錢並不如你想的那麼多。”行歌看向初舞,“你說呢?”
“你的錢有多少我怎麼知道。”他別過眼睛不去看他。
“他是問你今晚要不要住三清觀。”看到初舞臉色微變,楓紅又是古怪地笑問:“你們倆是不是在鬧什麼彆扭,怎麼今天初舞扭扭捏捏的不對勁?”
“他偶爾會鬧點小孩子脾氣。”行歌淡笑回答,眸光閃爍,“好了,初舞,再鬧彆扭就讓楓紅看笑話了,你說的事情我都記住了,我會盡量按你的意思去辦,如何?”
初舞看他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但願。”
楓紅笑看兩人,眼光來回梭巡,似乎明白什麼卻不急於說出口。
“三清觀的易名道長我倒是認識,上次和我猜枚賭輸了,賴著我兩壇三清酒沒給,正好上門去討要。”他得意地揚起下巴,“我們現在就去吧。”
對著車內的孟如練,他高聲問了句,“孟姑娘,去道觀住你沒意見吧?”
“隨便。”車內丟出兩個字。
“那就好,找牛鼻子要酒去!”楓紅興高采烈地趕起馬車前行。
三清觀的易名道長一聽說行歌和初舞來到道觀門口,便親自出門迎接,“兩位公子遠道而來,貧道未曾遠迎,得罪了。”
“道長太客氣了,我們突然造訪,多有打擾,還要請道長見諒。”依然是行歌主動開口寒暄,初舞隨他同時拱手還禮。
易名道長還想再客氣兩句,一旁有兩根手指不知從哪裡冒出,猛地夾住他的鼻子,“牛鼻子,你眼裡只有他們,沒看到我?是真的沒看到,還是裝做不認識,想逃過你欠的賭債啊?”
一聽到這聲音,易名道長驚詫地撥開那隻手,望著眼前那張神采飛揚的年輕面孔,“楓紅?你怎麼也來了?”說著,回頭瞪了一眼守門的小童,似在埋怨他剛才沒有把楓紅到來的事情先行通報。
這其實是櫻紅故意調皮,沒向門童報上自己的名號。
看門童愁眉苦臉地瞪他,他一把攬住易名道長的肩膀,“牛鼻子,別東問西問的了,你欠我的兩壇三清酒呢?今天要是不還,我可就賴著不走了。”
說完,就硬拉著易名道長往道觀裡走,連行歌和初舞都被丟在後面。
行歌緩住腳步,回頭看向正在下車的孟如練,“三清觀還算乾淨,若是姑娘覺得不習慣可以告訴我,我為姑娘另換住處。”
“多謝公子關心,如練窮苦慣了,不是講究吃住的人。”走過他身邊時,忽然感覺自己手心裡被塞進一張紙條,抬起眼,看到的依舊是行歌的笑容。
她的心,陡然一沉。
月光清冷,三清觀的後園有幾株梨樹,此時並未到梨花綻放的季節,只有新芽初吐蕊,更顯枝上嫩葉美得淒涼。
孟如練來到後園時,梨樹下已站著一人,他氣息靜幽、身形優雅、美如月光。
“公子,我來了。”她低聲喚道。
那人轉過臉,優美的五宮上沒有平日溫柔的笑意,凝起一絲冰冷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