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3 頁)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穆先生抬起手,指向了艙裡尚要關閉的門:&ot;不過,白帥不止準備了這些他給您準備的最重要的東西,就在這個船艙裡面‐‐&ot;

殷夜來微微地愕然,下意識地走向那道門,然後又忽然地停住了‐‐那一瞬,彷彿是直覺到了什麼,她的臉色瞬地變得蒼白,身體猛烈地搖了一下,彷彿是要倒下去了就在她停住的那一刻,艙門忽然開啟了,一雙手從裡面伸了出來,撫上了她的臉

那是一雙枯槁如樹皮的老婦人的手,也在激烈顫抖著

殷夜來睜大眼睛看著艙裡的人,眼神因為過於震驚而顯得虛無她任憑盲眼老婦人那雙手摸索著自己的臉龐,一動也不動地站了很久,只有眼角兩道淚水溢位眼眶,長劃而落

&ot;大囡……是大囡麼?&ot;摸到了滾熱的淚水,蒼老的婦人猛然抱住了她,放聲痛哭起來,&ot;天見可憐,你沒有死!你真的回來了!&ot;

殷夜來的身體開始漸漸發抖,止不住戰慄,淚落如雨&ot;娘……&ot;許久許久,在那個陌生而熟悉的懷抱裡,她囁嚅著,終於開口說出了十年未曾說的那一個稱呼

&ot;大囡……你回來了!你回來了!謝天謝地!&ot;老婦人抱緊了她,用力得幾乎讓人窒息,彷彿生怕失而復得的女兒在十年後再度消失在她身後的那個船艙裡,那一對十幾歲的孩子依偎在一起,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眼裡充滿了迷茫和不解

&ot;康兒!心兒!&ot;老婦人低叱著,&ot;快來見過你們的大姐姐!&ot;兩個孩子顯然還沒有完全明白髮生了什麼,磨磨蹭蹭地不敢上來&ot;快過來!&ot;安大娘不客氣地罵了一句,扯過兩個孩子,&ot;快來,這是你們姐姐!&ot;&ot;姐姐?&ot;兩個孩子看著眼前美麗絕倫的女子,眼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來,一時間不敢上前,&ot;姐姐……不是死了麼?直的還活著?&ot;

&ot;該思的崽子!&ot;安大娘扯住安康打了一個爆栗子,怒罵

那孩子吃疼,登時使哭起來了,更加瑟縮著不敢上前他的妹妹一貫看不起這個懶惰的哥哥,此刻卻忍不住幫了他一把,不讓母親的第二個爆栗子落下來

一家人在一旁拉拉扯扯,又哭又笑地鬧成了一團殷夜來站在一邊看著,想要出聲勸阻,然而嘴唇動了動,喉嚨似乎被堵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的,眼前這一家人是如此和諧親切,水乳交融,而她站在這裡,似乎半句話也插不上

十年已經十年了

當朝思暮想的這一刻忽然出現在眼前時,一切卻顯得如此的陌生而遙遠到了現在,即便叩開了家門,又該怎樣如少女時代一樣投入母親的懷抱撒嬌?怎樣訓斥管教那一對早已不認識她的弟妹?

已經陌生了這世間,那裡還有一去能回頭的河流呢?

她怔怔地想著,問:&ot;娘,你……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ot;安大娘愕然:&ot;不是你在店裡留了信,要我帶著心兒和康兒來這個碼頭上等你的麼?&ot;&ot;我留了信?&ot;殷夜來一驚

&ot;是啊,&ot;安大娘老淚縱橫,&ot;其實昨天我雖然看不見,卻忽然隱隱覺得我的孩子回來了,就在店裡的某處!沒想到……沒想到真的是你啊!&ot;&ot;昨天?&ot;殷夜來喃喃,心裡漸漸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