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小兔(第1/2 頁)
這一夜註定難免,林笙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等旁邊陳也都再次睡著時,她還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她總是記得年少時的許問,時時刻刻帶著溫潤的少年氣,他一笑一說話便是整個秋季。
他從小到大都是乾淨儒雅,說話聲音很溫柔平緩,她唯一一次見過許問狼狽不堪的樣子,是在高三畢業填高考志願那一年。
許業瀾讓他填工管或金融,許問已經填了物理,兩父子因為意見不和再次發生口角,許業瀾專制蠻橫,禁足許問兩個周,把他的志願改了,她第一次見到謙遜懂禮的許問和許業瀾爭執起來。
父子倆爭吵了一上午,最後許問從書房出來,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林笙喊住了他,許問頓下腳步一句話沒說,她跑過去拉住許問的手。
許業瀾在二樓欄杆旁看著:“丫頭,讓他走。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本事出這個新城。”
林笙死死抓住許問的手臂。
“老陳,把小姐請回房間去。”許業瀾頓了兩秒又說,“我說過,只要你能逃出新城,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攔著。但你要知道,在這個俗世裡,地位和金錢高於一切,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能打破這個規矩?”
許業瀾說的地位和金錢高於一切是對他說的,當他走出許家老宅那一刻時,他發現他哪裡也去不了,身份證銀行卡都沒帶,手機電量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一。微信支付寶繫結的銀行卡也被凍結了。
十八歲的半大少年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任人拿捏。沒有身份證哪裡也去不了,全身上下只有二十幾多塊現金。
最後他找人借了幾百塊錢,沒有身份證的他只能找一個地下青年旅社落腳,這總比露宿街頭要強,那裡不屬於正規旅社,對沒有身份證的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進去的那個巷道陰暗潮溼,男人們基本都是光著膀子的,有少數幾個女人,花枝招展衣著暴露。這裡只能用髒亂差來形容,許問像是個異類,一群陌生人異樣的注目禮讓他十分不自在。
林笙手機被許業瀾沒收,沒辦法和許問聯絡,她也是第一次見到許業瀾那麼絕情,讓人停用了許問的一切銀行卡,就連許問自己一分一分攢下來的那些也通通給凍結了。除了這些,他這幾天特意找人去蓉城盯著許錦書,斷了許問的後路。
得知許問下落是在十三天後,當時顧挽接到警察局電話,立馬帶著林笙過去,她這輩子去過兩次警察局,兩次感受都不一樣。
她忘不了那次的許問,他和另外幾個人一併蹲在牆角,可他顯得那麼格格不入,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印記,一件白色體恤皺巴巴,很髒,體恤外的手臂上印著深深淺淺的棍子擊打過的痕跡,不止手臂,兩條紅痕在白皙的鎖骨肩膀處顯的突兀。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從前那副矜傲,倔強,不服輸的模樣。林笙的心尖不禁一鈍,她的許問何曾是這個狼狽不堪的樣子。
她不敢問這短短的十三天裡許問經歷了什麼。
林笙走上前去拉他的手,他抬頭遲疑了一下,收緊細長的手指,一句話也沒說。
顧挽在審訊室裡看監控,聽警察局的人說前天晚上許問就被帶進來了,跟著進來的還有另外十多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不過有幾個有權勢的已經被人保走了。
接到報警電話,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許問面前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個人,另外幾個手上拿著鋼棍和啤酒瓶,他手上沒有一樣防身的東西,懶洋洋的倚靠在牆上,桃花眼冷冷直視著面前的幾個男人。
警察告訴顧挽,他住的那個青年旅社不正規,現在已經被查封了,裡面涉d涉h的已經被拘留了,就只剩下這些鬧事的小青年和許問。
林笙蹲下抱住了他,溫熱的淚水滴到他發青的手背,她顫抖著手指覆上他的臉,指尖觸碰到他眼角的淤血時,眼淚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