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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父只能暫時放下說親這事了。
吳肅回了去以後,開始認真地思索起來自己的婚姻大事。
一直以來,婚姻是結兩姓之好,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管娶來的是哪家的女孩子,母親和祖母挑的,定然是賢惠知禮的女子。
娶過來後,舉案齊眉,再給祖母生個重孫子或重孫女來,日子定然祥和而安寧。
但是他轉而又想,齊家之道哪有這麼容易的,否則也沒有&ldo;禍起蕭牆&rdo;、&ldo;同室操戈&rdo;這麼一說了。
自己還不足弱冠之年,是否能擔負起另一個人,甚至是好幾個人的一生呢?
吳肅沒有這個自信。
還有李昕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娶親之事上想到這樣一個人。
從他進學以後,不,還在更早的時候,他就離他越來越遠了。
他從櫃子裡取出一個木匣子來,裡面收著李昕伊的幾幅畫,除了《貓崽戲花圖》,其餘的幾幅花卉圖是他從別處淘到的。
李昕伊的畫很有他的個人特點,生動、逼真、美麗,像他的人那樣。
他們是怎樣生疏起來的呢,明明曾經如此交好又那麼親密。
距離李昕伊回來找他那天已經有二十日了,還有十日,吳肅想著,木匣子很大,《黃牛圖》應該放得下。
所以李昕伊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呢?如果他們能娶一對姐妹的話,成為連襟倒不錯。
吳肅看著鼻子上粘著花瓣,拼命拿爪子洗臉的貓崽兒,彷彿透過狸花貓的眼睛,看到了另一邊作畫的人。
一邊畫,一邊笑,還要剋制著手不要抖。
成為連襟,逢年過節、婚喪嫁娶之時,他們還能再繼續碰面,說上幾句話,然後隨意走走,像那天一樣,靠坐在麻柳樹下,他向他再討要一張畫。
&ldo;李心一真是既吝嗇又小氣。&rdo;吳肅忍不住想道,&ldo;只有畫,不,連畫都要親自向他討要。&rdo;
吳肅始終沒有辦法理清楚那種想要滿足而不得的渴望,就像他知道,他們其實這輩子都沒有可能成為連襟。
但是吳肅到底是好好思量了一番,隔日,他便去找吳老太太說了。
&ldo;孫兒昨日想了整整一夜,只是秀才的功名,謀生尚且為難,何況照料妻子和孩子。孫兒也不知,這讀書要讀到哪一日。功名富貴無憑據,孫兒想跟著叔父學做生意,攢些家底,也好娶親。&rdo;
吳老太太沒料到孫子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先是震驚,隨後又有些欣慰,到底是沒疼錯這個孩子。
她連忙道:&ldo;你要娶親,家裡難道還拿不出聘禮來?先不說你父親,就是你祖母這裡,這些年攢了不少金銀,足夠你們堂兄弟幾個娶親了,還能給你幾個姐妹添妝呢。你不用愁這些,只消告訴祖母,你喜歡上了哪家的姑娘,我這就讓人操辦去。&rdo;
吳肅沒讓吳老太太帶偏,又重新扯回話題道:&ldo;祖母,既娶親,孫兒就是個大人了。若只是一味地讀書,媳婦都要祖母和父親幫著養,那孫兒才是枉讀了聖賢書,不孝不悌呢。&rdo;
吳老太太心下納悶,懷疑孫子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ldo;這自古以來,成家立業,都是先成家,後立業。你父親的生意以後總是會到你的手上,何必急著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呢。讀書科考,才是正經。&rdo;
但是吳肅堅持。要照顧妻小就沒辦法讀書,要讀書就不能照顧妻小。如果妻小交給家裡人照顧,那他就是枉讀了聖賢書。
簡直是個死迴圈。
吳老太太說得口乾也改不了吳肅的想法,她只能叫來吳父和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