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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的明信片被他放在窗戶邊曬了幾天冬季的太陽,二〇〇七年最後一天,他煮了一桌子菜給三位損友吃,在等待蘋果派烤熟的空檔時,他走進書房,拿起明信片看了片刻,最後將明信片夾進隨手拿到的書本里,放到書架上。
新的一年,沒有人只希望沒有事平安無憂、靜好如春光。
第二十一章 光臨
或許是因為幾個常客在網路上的介紹,過年後,咖啡館的生意明顯比去年提升,店裡半磅包咖啡豆的銷路極佳,名字愈唯美的賣得愈好,畢竟和「印尼曼特寧」這樣的名字比起來,伊帕內瑪甜蜜日曬、拉米妮塔花神、玻利維亞浪人、耶加雪啡……聽起來就充滿浪漫的想像空間。
陳海天並不介意那些人買的是咖啡豆或咖啡豆的名字,反正都是他炒出來的,各有各的風味,而且他是有銀行貸款要還的商人,必須平和地考慮理想和現實,並在個人好惡和群眾口味之間尋找平衡。只要他對咖啡有自己的想法,對得起自己,這樣就夠了。
相對於他工作的穩定,梁美莉對自己的工作卻不太滿意。
「我不喜歡十分鐘前還跟你開玩笑的同事,十分鐘後就在主管面前扯你後腿。」週六下午,粱美莉相當哀怨地窩在店裡,「想到後天要上班,心情就不好。」
「以前在酒吧裡不是常碰到這種事?」他忙著做飲料給剛進來的兩桌客人。
「對,但酒吧裡的是披著虎皮的狼,戰起來很爽,現在這些是披著貓皮的羊,沒意思。」梁美莉逗著躺在吧檯上的雨天,雨天發出咕噥聲,用爪子揮來揮去。
「你再做下去會無法剋制想踩死他們的慾望,對吧?」陳海天抬頭看著梁美莉。他知道梁美莉擁有一個藏得非常深的黑暗面,如果他的構成核心是理性,梁美莉的就是暴力,如果求全不得,梁美莉會用暴力終結一切、終結自己。值得慶幸的是梁美莉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去壓制黑暗。
「對,這工作其實不枯燥,但容易引發我的負麵人格。」梁美莉把頭支在吧檯上左右滾動,「裝可愛裝無辜什麼的最討人厭了。」
「你現在就在裝可愛,這杯幫我送一下,粉紅金剛的。」陳海天把做好的香草可可放在吧檯上。
有多年酒吧經驗的梁美莉,利落端起香草可可,少女般轉個圈,一滴也沒灑,送完飲料回來後,才問陳海天:「你單身兩年多快三年了吧?現在店穩定了,也快三十了,不找個人交往?」
「我不想跟人交往,交往好像做買賣,有天買賣做不成就分開,浪費時間跟心力。」陳海天皺著眉說。
「嗯,也對,交往聽起來就像是交來搞一搞的,而且在其他人還來不及知道你在跟某人交往時,某人就被幹掉了。」梁美莉點頭如搗蒜,手指在雨天身上連戳。
「別欺負你乾兒子,還有你講話可以修飾一點嗎?」陳海天從吧檯抬起頭來瞪了一眼,「例如交往就是兩個放在一起的杯子,互不幹擾,但撞了就碎。」
「噁心的文藝腔,呸,」梁美莉一臉鄙視,「你不想找人做買賣,也不想找杯子互撞,是打算出家嗎?」
「沒啊,只是我現在過得很好,有店有咖啡有雨天有壞朋友,一點也不空虛寂寞覺得冷,硬要在生活裡多放進一個人,反而礙眼又麻煩。」
「也是,我們都到了一個人養只貓就勝過兩個人的階段了。」梁美莉用手摸著雨天的脖子,雨天舒服得眯起眼睛。
「養貓的是我,你只是來玩貓,」陳海天拿起焦糖罐在奶泡上劃著名圈,認真地說,「反正我懶得再去演不到半年的撞杯子過場戲,所以,除非出現可以在一起的人,才會考慮吧。」
「請解釋在一起的定義,謝謝。」
「像牛奶跟咖啡倒在同一個杯子裡,混在一起不分開這樣,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