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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得很像你,不怎麼像我。眉清目秀,尤其是那薄薄的嘴唇,笑起來的樣子更像……”
“是嗎?你全說了,我豈不是半點驚喜全無?”他故作輕鬆地說。
“他是八月末出生的,算到如今已經三歲有多,可是這三年歲月都在這孤寒簡陋的禪房中過……”
“阿醺——”
“冬天這般冷,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過得如何,冷了是否有人替他加衣,餓了是否有人照顧三餐……”
他牽著她的手走出禪房,光線明亮起來,四處靜寂,除了積雪簌簌墜地的聲音外再無響聲,他望著東方那抹淡金色的光芒,對流芳說:
“阿醺,他既然來到這個世上,便有來到這世上的理由,性命是他的,即使只有三歲多,他也會有活下去的本能。他是我們的兒子,你要相信他,相信他會活得好好的。你要去找他,再怎麼努力都不過分,但是不要傷心,對於未知的結果我們該抱有希望。你看你瘦成這樣……阿醺,我會心疼的……”
他喟嘆一聲,眉宇間似有無限滄桑,流芳愣了愣,她從沒見過容遇也有這樣的憂愁寫在臉上,心中又是一陣酸楚,她伸手抱著他,把頭埋在他懷裡,用力的點點頭。他低頭,吻過她的額髮,吻過她的眉心,珍愛而小心翼翼,像是在呵護天底下唯一的至寶。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孩子,他們還是會有的;即使沒有,那又如何呢?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兩人相依相守,相濡以沫,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重要?他會愛她如昔,會把他欠她的償還,會把她疼進骨子裡去……
他只是不明白,當了母親的女人,自己的生命已經有一部分流失到孩子身上,那種骨肉相連的感覺是無法言喻的,那種分離的痛苦像是被生生撕裂了什麼一樣。
所以流芳隨著他趕去青州的第二天,就病了。
馬車上,雙頰通紅的流芳靠在容遇懷裡,問他說:
“我們為什麼要去青州?留在繁都不好麼,繁都等不來援軍,寧皓已經把繁都控制在手裡了。”
容遇搖搖頭,“重光帝的大軍正向繁都而來,應該會和顧懷琛的二十萬大軍相遇。但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據探子來報,那二十萬大軍的統帥是鄒可辛而非顧懷琛,顧懷琛仍在禹州這就讓人不解了;另外佔領繁都是寧皓的功勞,通州如今趙王彭子都在守著,我這個陵州韓王的水師按兵不動,天下局勢已定,即使是顧懷琛也應回天乏術了。”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臉,溫潤的微涼讓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他笑笑說:“所以想帶你去青州見位故人,卻忘了考慮你的身體,阿醺,現在是不是很難受?撐著點,我們很快就要到了,呂思清的藥吃了有好一些嗎?”
“好些了,你別擔心。你還是不肯告訴我要見誰。”流芳嗔他一眼,他柔聲說:“告訴你到時就沒有多大驚喜了。”
“其實我不喜歡你到青州去,你就是去那裡打仗的,想盡快結束戰事,那天皇甫重霜給你的密旨說的是不是這件事?”
他捏捏她的臉,“阿醺,該改口叫皇上,畢竟君臣有別,再好的朋友如今也不可能沒了分寸。”
“你為什麼要幫皇甫重霜?”
“當初在太學,皇甫重雲的孃親賢妃曾在皇家狩獵時對他下毒手,在他的馬車上做手腳,結果他一上車那馬車便狂奔著向山崖奔去,那時我跟阿風與他有隙,本是想把國舅獵的火紅狐皮偷藏到他的車上栽贓於他的,於是陰差陽錯地與他一同遭遇這一生死難關。馬車墜崖,阿風斷了兩根肋骨,我被岩石割得遍體鱗傷,阿霜的情況要好一些,他一路揹著阿風,在我意志薄弱時猛然喝醒我,我們在崖下走了三天兩夜,不要說遭遇過獸類的襲擊,就是飢餓也隨時可以擊垮我們。皇宮的人找到我們時,倒下之前阿霜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