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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癱了,哭暈了,醒來接著哭。
在我準備厚禮,要上門賠罪的時候。袖兒把我拉到屋裡,質問我:「嫂子,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我說:「是,怎麼,你要說出來?」
我往門外推她:「你現在就去告訴所有人,是我嫂子下的毒。」
袖兒哭的傷心,沒動彈。
我冷笑了聲,拂袖而去。
我知道她不會的,一則那時候她年紀還小,沒這個膽子。再則,她依戀我,不會讓我置身險境。
意料之中,我去劉家賠罪,被趕了出來。
瞧,我家這檔子爛事,又成了街頭巷尾的笑話。
幾日後,梅濂和縣令大人回來了。
他們這次去長安,很不順,原本要找太監溜官,沒成想皇帝開始查司禮監,他們哪裡還敢再逗留,灰溜溜地回來。
誰知一回家,就碰上這宗事。
梅濂怒不可遏,他是個孝子,對母親可謂畢恭畢敬了,可這回,對自己老孃動了大火。
他是個城府相當深的人,懷疑過我,偷偷找袖兒詢問,袖兒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她最後選擇包庇了我。
再者,他不在的這段日子,白氏賣女兒,街坊和他的同僚都是證人,若不是我救的及時,他寶貝妹妹早不知被賣哪兒去了。
梅濂自然也想替白氏撇清,他想將過錯都推在李道婆和王媽身上,主張貼海捕公文,追拿罪魁禍首。
那邊,劉家不斷來鬧,縣令大人也不好太偏袒,讓梅濂花點銀子,趁早了結掉這事。
這可是兩個人命的官司,不是一間鋪子,十幾畝良田就能撇得清的。
袖兒這個傻孩子,還當為了給哥哥奔前程,家裡真缺銀子了。
為了補貼家用,她偷偷畫了時興的春圖,央人拿去賣了。
這事被我和梅濂知道了,趕忙把那批畫追回來銷毀,可還有五張被人收走了,聽說是個姓謝的公子。
後來,因著這五幅畫,袖兒沾惹上了很多事。陳南淮的孽緣,還有謝子風的有緣無分……
我和他哥哥一根指頭都捨不得動她,那天,發了狠。
梅濂拿藤條,狠狠地打了她,聽見這丫頭說起緣故,我們三個一起痛哭,彷彿失散多年的一家人,又重新回到一起似的。
禍不單行。
羽林衛為了蒐集掌印太監更多罪證,很快就查到了縣令大人頭上,大人下獄,他的智囊梅濂,也連坐了。
當時,我整個人如同掉進冰窖裡一般。
羽林衛就是皇帝最狠毒的利劍,一旦被他們咬上,幾乎不可能全身而退。運氣好的,主犯凌遲,運氣不好,禍及家人。
更何況,我什麼身份,一旦被查出,必死無疑。
當時我手裡還有點私產,我想過儘快變賣了,帶著袖兒趕緊走,可當我找到買主時,忽然猶豫了。
畢竟夫妻十餘載,當初我落難,是他收留的我,給了我一個家,一個遮風擋雨的屋簷。
他對我無情,可我,卻不能無義。
我留下了,不管怎樣,我都得試一下,能不能把他搭救出來。
我將家裡丫頭僕人打發了,又把田產鋪子悉數變賣,託關係打聽、找人……在我忙亂的時候,劉家趁火打劫,把我家掃蕩了個乾淨,連個喝水杯子都拿走了。
我沒空和他們置氣理論,接著四處活動。可是,銀子幾乎都打了水漂,我根本撬不動羽林衛的嘴。
丹陽縣這邊的事很快就結案了,新縣令已經接手舊務,前縣令和梅濂等人要被押送至長安,聽候上頭髮落。
我以為,塵埃落定,梅家就此完了。
可沒想到,忽然出現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