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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腦子的女人將門戶關好,靜靜觀望;
素日裡對我和蓮生有怨言的,跑去梅濂和白氏那裡告狀、煽風點火;
試圖爭寵的,想法設法做點心、送香包,穿著單薄的紗衣到梅濂書房門口亂竄。
……
梅濂與我爭吵後,喊了兩個侍妾去伺候,據說屋裡的燈一晚上都沒滅。
我裹了件披風,去小花園的涼亭裡坐。
曹縣的氣候苦寒,可夜卻很美,星子遍天,給人種寂寥之感。
我木然地用熟雞蛋滾臉,眼淚卻不爭氣地往下掉,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是給賀三娘做戲,還是真的被傷了。
人哪,年紀越大,就越看透這世道的險惡,越看明白男人的骯髒濫情,越發想要一份純粹乾淨的感情。
日子不必大富大貴,身份不必高貴,我們徹徹底底地屬於對方,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糾葛,沒有第三個人。
我心裡發苦,原本想喝酒,可最後讓丫頭去倒杯熱茶來。
因為之前有個人說過,喝酒會讓人糊塗,茶才能越喝越清醒。
爭吵之後的很多天,我都沒和梅濂說過話。
日子照舊,他忙著公務,我料理後宅,我知道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得出現點變動,我還未行動,白氏先找了我。
自打梅濂成了縣令大人後,白氏吃喝比過去又上了個檔次,每日家珍貴藥膳進補著,身子漸漸好了,已經能下床走動了,這惡婦素日不是去街上揮金如土,就是招縣中的富戶太太過來打馬吊。
美其名曰打牌消磨日子,實則呢,還不是借著兒子的勢撈銀子。
白氏一見了我,倒是滿面的和善,摩挲著我的手,柔聲問:「最近和大郎鬧彆扭了?」
我和這惡婦相處這麼多年,以我對她的瞭解,梅濂打我,她只會拍手叫好,不會這麼善良。
大抵真的是戲做了太多年,已經習以為常,會信手拈來了。
我還像以前那樣,恭敬地站在白氏身後,伺候她戴上狐皮護額,充當一個懂事的兒媳,嘆了口氣:「沒事的娘,傷都好了。」
白氏勸我:「都已經打了,你也看開些,大郎如今事忙,有點脾氣是正常的,咱們應該體諒他。」
我的心又涼了一分。
哪怕再過十年,二十年,我依舊是梅家的外人,白氏永遠不可能向著我。
我紅著眼點點頭,強笑道:「放心吧娘,這些道理媳婦都明白。」
「就知道你是最懂事的。」
白氏拍拍我的手,眼珠子左右轉了下,見屋裡沒下人,壓低了聲音問我:「這回洛陽發生何事了,淮兒和盈袖還好麼?我上回和馬太太打牌,她說淮兒同盈袖和離了,另嫁給什麼姓左的刺史,我不信,問大郎,他也不說。」
我心裡冷笑。
梅濂從來不會將這些事告訴白氏,他也沒臉說。
我嘆了口氣:「袖兒和南淮過不到一塊了,兩家大人坐在一塊,同意他們分開。」
白氏恨得將水杯砸在地上,尖刻地罵人:「我就知道她是個賤貨,天生會勾引男人,不用問,肯定是她想攀高枝兒,把我淮兒甩了的。」
白氏相當維護陳南淮,嘰嘰喳喳地罵盈袖,抓著我,要問些細節,譬如南淮身子怎樣了?如今和離了,陳家再有沒有給他相看姑娘?他愛吃什麼、喜歡穿什麼顏色的布料?她這半年備下許多衣裳鞋子,想給南淮捎去。
我應付了幾句,就趕緊出去透氣了。
到底骨子裡親,不論白氏還是陳硯松,都相當護自己的崽子。
我心煩意亂地在花園裡亂逛,如今已經讓李昭知道我的處境可憐,那麼接下來,就得讓他知道點男人都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