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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秘檔中,我看到他是近乎完美的。
不近女色,東宮只有素卿和兩個側妃;
不好奢侈,器具服飾和飲食都照宮規用,不多添,也不少裁;
異於常人的精力,早起晚睡,不曾貽誤一樁政事。
我反覆翻閱秘檔,查詢不到一點李昭的弱點,真的無從下手。
無奈之下,我再次去找了陳硯松,我想聽聽他的意見。
還像之前那樣,我和他在陳府的後花園見面。
他給我準備了些補氣血的湯羹,披著厚實的棉袍,盯著自己缺了三根指頭的手,苦笑了聲,問:「我閨女最近好不好?」
我點點頭:「左良傅很疼愛她,還親自動手給她洗貼身的衣裳。」
陳硯松盯著湖心的小舟,沉默了良久,冷不丁說了句:「倘若我沒逼她和淮兒成親,她興許……還能認我。」
說這話的時候,陳硯松揉了揉眼,笑著問我:「遇到什麼難處了?」
我嘆了口氣,把難處說給了他。
陳硯松裹著襖子,站起來反覆走了幾圈,想了許久,笑著問我:「你覺得我的女人裡,誰在我心裡最重要?」
我脫口而出:「不是你原配夫人袁玉珠麼?」
陳硯松笑著搖搖頭。
我皺眉細細思考,道:「袁玉珠曾經是你著迷的女人,你真的深愛過她,可喜歡這東西並不能維持一輩子,你對她,更多的是愧疚;
在袁玉珠和你瘋鬧的時候,你心裡煩悶,迫切地想逃避,再加上考慮生意,於是找到了名門千金江嫻,娶了她為繼室,她不需要賢良淑德,更不需要會持家,裝點個門面即可;
至於後院的姨娘,皆是你發洩慾望的物件;
而你心裡最重要的,怕是打小就服侍你的通房丫頭李良玉吧,你雖未給她名分,卻把她兄弟李良平扶成了校尉,還給了她掌家之權,她對你很重要,我說的對麼?」
陳硯松拊掌微笑,說:「瞧,其實你都懂。」
他給我添了一碗湯,笑道:「李昭是君,謀的是天下怎樣安定,想的是如何讓百姓吃飽穿暖,他已經不是少年郎,要做的是征服,而不是把寶貴的精力浪費在如何贏得女人芳心,更不會在床上縱欲,你得清楚自己位置在哪兒,做一枚有用的棋子,一個能讓他疲憊時倚靠的紅顏知己,一個懂進退、不給他添麻煩的女人。」
有時候我發現,其實男人更瞭解男人。
末了,陳硯松壞笑了聲,覷向我的胸脯:「當然,男人有時候也很賤,惦記著自己得不到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人妻有時候比少女更有誘惑力,你自己琢磨一下吧。」
從陳府出去後,我豁然開朗。
我知道,來日,我要做一個對李昭有用的女人,這個有用,最終能讓他容許我生下他的孩子。
而現在,我要做的,就是給他的暗樁賀三娘做戲,這婦人在給主子遞上北疆、曹縣、梅濂、榮國公父子等人訊息的時候,捎帶提我一兩句,而就這一兩句,得勾起他的興趣和好奇。
我在瓦市買了些點心,回了左府。
沒想到,恰好在廊子裡碰見了盈袖。
她提著食盒,興高采烈地去給左良傅送夜宵,原本笑容滿面,一看見我,臉色登時變得很差,什麼話都沒說,瞪了眼我,疾步離去。
我一把拉住她,咬牙問她:「你還要記恨多久?我就算有天大的過錯,可這麼多年,我辛苦把你拉扯大,難道這份情就能一筆勾銷了麼?你怎麼這麼沒良心。」
盈袖依舊沒說話,盯著我,恨得渾身都抖,呼吸急促。
她又犯病了。
我著急了,趕忙丟下食盒,抓住她的雙臂,給她道歉:「別急別急,是嫂子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