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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現如今的那位大少爺,就是梅濂的親弟弟。
盈袖的生母袁夫人因為怨恨丈夫行下狠毒事,又因為失去親生女兒,思念過度,變得瘋瘋癲癲,後來去寺廟祈福時,救了一個重傷的殺手,名喚吳鋒。
吳鋒躲在暗中,偷窺了袁夫人五年,最終忍不住,騙袁夫人有了她女兒下落,把袁夫人拐帶出去,在路上強行和袁玉珠發生了關係。
後袁玉珠果然有了身孕,但她是個剛烈的,痛恨吳鋒騙了她,又因找不到女兒而絕望,竟懸樑自盡了。
當時袁玉珠的兄長帶著長子袁文清去陳家討說法,陳硯松仗著有錢有勢,將袁家父子趕了出去。
從此袁家和陳家就斷了往來,但袁家表哥這些年在讀書的同時,也一直在找尋被偷走的表妹。
我彷彿知道左良傅想讓我做什麼,亦知道,梅濂此番肯定會化險為夷。
果然,左良傅在說完這番話後,直接沖我挑明來意:「陳硯松馬上就會和梅濂聯絡上,屆時,梅濂會回雲州,同老陳促成弟弟妹妹的婚事,梅濂的要求就是做一縣之主,本官到時也會在背後運作,讓他上位,當曹縣的縣令。」
我知道做官做商到了左良傅和陳硯松這個位置,謀的,都是國家大事,不能問,不能說,不能參與。
「大人想讓妾做什麼。」我問他。
左良傅喝了口酒,說:「梅濂是個首鼠兩端的人,心思又深,不好掌控,但將來可能會成為對付魏王的一個奇招,得安在曹縣,本官要你替朝廷盯著他,上報他的一舉一動。」
我起身,給左良傅見了一禮,然後跪在地上,冷靜地拒絕:「恕妾身不能答應。」
「哦?」
左良傅嗤笑了聲:「你不怕本官將你帶回長安?」
我淡淡一笑:「如大人所說,高妍華十二年前就死了,您眼前的是如意娘,手無寸雞之力的愚婦,陛下和東宮若是想要我的命,比捏死只螞蟻都容易,我又能怎樣?」
左良傅瞭然地哦了聲,又喝了幾口酒,譏諷地笑:「你原本是有鳳命的女人,哪成想淪落至此。十二年前殺了兩個衛護,如今因為爭風吃醋,謀害二房,一屍兩命,倘若我將此事告知梅濂……」
「大人何苦強人所難呢。」
我莞爾一笑:「賤婦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敢參與朝廷大事,不敢做大人的棋子,大人既想告訴我家夫君,那隨您的心意。」
氣氛忽然冷了,屏風後的左良傅沒說話,沉默了很久。
當蠟燭燃到盡頭時,一聲雞啼道破了黑暗,天矇矇亮了。
左良傅拍了拍手,從隔壁的暗室進來兩個蒙面的衛軍,抬著個女人屍首,我仔細一瞧,倒吸了口冷氣,認識,是逃走的李道婆。
我當時緊張極了,亦害怕。
不過數日的功夫,左良傅就已經將我來歷查清,還將我做下的事查清,甚至將我謀算之事的唯一一個漏洞--李道婆,也給我補上了。
就在此時,我聽見左良傅打了個哈切,站起身,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
我連忙低下頭,跪的更深了。
我用餘光看見,他停在我身側。
「你確實是個聰明人。」
左良傅淡淡道:「也罷,本官也不強求了,夫人以後好自為之吧,至於這李道婆,就當我送夫人的一份禮。日後,咱們還會見面,後會有期。」
聽見他走後,我登時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府衙走出去的,走到門口,我看見了梅濂。
數日的牢獄之災,讓他瘦了一大圈。
他穿著不合身的半舊直裰,虛弱地立在臺階下,仰頭,痴愣愣地盯著縣衙地匾額看,眼裡神色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