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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詠聞聽她將杜甫追懷三國名相諸葛亮所作的詩句用在了王全斌身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二人在閣子裡聊得正歡，忽見向敏中進來訕訕叫道：&ldo;張兄！&rdo;張詠道：&ldo;呀，向兄怎麼到這裡來了？你是不能擅自離開四號閣子的。&rdo;

向敏中道：&ldo;我等了許久不見張兄回來，我得去趟茅廁。&rdo;張詠道：&ldo;向兄先進來坐下。我問你，你們三個當真都沒有出過四號閣子一步麼？你要老實答我。&rdo;

向敏中躊躇道：&ldo;既是張兄發問，我可以拒絕回答麼？&rdo;張詠道：&ldo;向兄既不能背棄朋友之義，又不願謊言相欺，張某足感盛情。我也不想強人所難，你先去茅廁吧。&rdo;

向敏中應道：&ldo;多謝。&rdo;又道：&ldo;若是張兄願意的話，改日我可以帶你去逛榮六郎家書鋪，我跟鋪主很熟。另外，開封還有一些小書鋪，也有些不錯的書。&rdo;張詠大喜道：&ldo;如此好極了。&rdo;

向敏中剛走，潘閬便領著姚恕過來，道：&ldo;姚推官已經親自盤問過酒廝丁大和那個小女孩劉娥，我三人的口供對上了。&rdo;

諸人便一起來到六號閣子中，程德玄正與寇準一道盤問孟玄珏。那孟玄珏卻甚是倔強，被問得發惱，再也不肯開口。姚恕告知潘閬和丁大二人均見到孟玄珏曾站在死者王全斌門前鬼鬼祟祟地往裡窺測。孟玄珏大約料不到有人看到他出過閣子，抬頭狠狠瞪了潘閬一眼，便別轉頭去，仍然不肯招承。

程德玄道：&ldo;如今人證俱在，孟將軍何不坦白交代實話？&rdo;孟玄珏只是不斷冷笑。

張詠忍不住道：&ldo;孟將軍，我見你也是條好漢，你殺死王全斌為蜀民復仇，很令張某欽佩。有意偽裝成上吊自殺，試圖瞞天過海，是怕連累親人，這也能理解。而今鐵證如山，你還不肯說出實話，累得這麼多人白白跟你耗在這裡，可不是大丈夫所為。&rdo;孟玄珏依然不予理睬。

潘閬道：&ldo;而今真相大白，何須多費唇舌？姚推官乾脆直接帶孟將軍回開封府拷訊便完了。&rdo;

姚恕斥道：&ldo;胡說八道！孟將軍身居高位，豈能輕易加刑？&rdo;又勸道，&ldo;孟將軍，你實在不肯開口，下官也難以勉強。你兄長和朋友為了維護你，跟你一樣不肯講出實話，如此可是犯了偽證和包庇之罪。難道將軍眼睜睜地親人朋友為了你觸犯刑律麼？若是你肯說實話，下官保證不再追究孟太尉和你的朋友向敏中。&rdo;他畢竟久掌獄訟，極善於利用他人心理徇徇誘供。

孟玄珏終於開了口，道：&ldo;那好，我說。只是我說實話，你們會信麼？&rdo;姚恕啞然失笑道：&ldo;只要是實話，誰會不信？&rdo;

孟玄珏道：&ldo;之前我聽到隔壁有人厲聲呵斥，卻不是王全斌的聲音，一時好奇，想去看個究竟，家兄卻不准我出去，怕我惹事。我便等了一會兒，假意要去茅廁，來到六號閣子前，正好那閣子沒有掩門，我便揭起門簾的一角，朝裡面望去，結果看見……看見……&rdo;

他遲疑不肯說完，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張詠性急，先問道：&ldo;孟將軍看見那厲聲呵斥的人殺死了王全斌？&rdo;孟玄珏搖了搖頭，道：&ldo;不是。我看見王全斌正站在窗臺上，將橫樑上的繩結套在脖子上……&rdo;

張詠道：&ldo;啊，將軍是說你親眼看見王全斌上吊自殺？&rdo;孟玄珏道：&ldo;正是，這是我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