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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爺把這塊&ldo;試劍石&rdo;連著整棟宅子一同賜給了顧家，旁人都以為這是了不得的榮寵，長流卻覺得此舉無非就是想用這塊石頭鎮一鎮顧氏一門。

長流跟顧非剛要上岸，就看見顧軒背著隨波從林子裡走出來。

顧軒見到長流不禁腳下一滯。

隨波原本把頭耷拉在顧軒的肩上，見了他們遂抬頭笑言：&ldo;皇姐，我腳酸。林子裡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回吧。&rdo;她雖任性，但也知道出來多時，該回去了。

因恐小舟不能吃水太深，四人還是同來時一樣分舟而坐。顧非見長流神色寧淡，不禁暗忖：公主只怕還未曾識得情滋味，不然怎會如此大方。轉念又覺好笑，自己便是虛長了她幾歲，難道就識得情滋味麼？既然不識，又何以揣測他人心思。

顧濤聞聽二位公主告辭，連忙帶領顧家眾人親送而出。

長流方在馬車上坐定，就見和風拿出一隻如意團花錦盒來。

見長流面露疑惑，和風眨了眨眼，笑道：&ldo;顧小公子方才讓交給公主的。&rdo;

長流開啟一看，是一隻掐絲琺瑯海棠花式筆洗，底下壓了一張海棠箋：&ldo;愛惜芳心莫輕吐，且教桃李鬧春風。&rdo;正是顧軒的筆跡。

此句寫海棠開花較桃李稍晚，稱讚其矜持、自重和謙讓的品格。

是叫她讓著隨波？還是另有深意？

長流懶得思量，便丟開了手。此刻在宮裡養傷的那個才是真正叫她糟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炸霸王要用詛咒法，還是算鳥。這種事你情我願，大家懂的。嘻嘻。

《漢書 張敞傳》：京兆尹張敞常為婦畫眉，長安中傳張京兆畫眉嫵。有司以奏敞，上問之，對曰：&ldo;臣聞閨房之內，夫婦之私，有過於畫眉者&rdo;。上愛其能，弗備責也。後來，&ldo;張敞畫眉&rdo;被傳為千古美談，張敞也落得個&ldo;畫眉太守&rdo;的雅號。

&ldo;愛惜芳心莫輕吐，且教桃李鬧春風。&rdo;金？元好問《同兒輩賦未開海棠二首》

第七章修改之後把皇帝老爹如何上位的一段換成了長公主血淚史，然後這段移植到了本章。這樣承接更為合理。

☆、柳府

長流下馬車的時候，柳府一干人等皆在門口跪迎。她趕忙上前扶起頭髮花白卻體態尚算康健的柳青綸，笑道：&ldo;本宮特來拜望。外祖父不必多禮。&rdo;心知柳家事先並不知道她要來，只怕闔府的人跪的都是隨波。她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回。

隨波也立刻上前笑道：&ldo;皇姐，我們攙外祖父、外祖母進去吧。外頭風大。&rdo;

柳青綸還是第一次見到長流，看她衣著、車馬並不顯得如何華麗，卻都講究在細處，又見她身量雖小，舉手投足卻氣度不凡，不免多打量了幾眼。

長流見他老辣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的嚴厲，反笑道：&ldo;外公，您瞧我長得跟母后像不像？&rdo;

柳青綸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個已經去世的庶女在他腦海中實在面目模糊，卻仍舊乾笑一聲，道：&ldo;公主自然同先皇后是一個模子裡頭刻出來的。&rdo;

長流歡喜道：&ldo;長流想去看看母后的閨房。&rdo;

&ldo;那是自然，公主稍事歇息，待老臣安排妥當。&rdo;

一路行至客廳奉茶。

長流見二老坐定，遂上前跪下，恭恭敬敬叩了一個頭。她此番如此做作，一是不想落人口實說她認樓家人為親，卻鄙棄了自己的親外祖家；二是想看一看上輩子無緣得見的母后入宮前的居所。

有道是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