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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攻什麼?小提琴?鋼琴?長笛……”
“鋼琴。”
“在哪兒?”安德魯好像問出興味。
“舒馬茲音樂學院。”
“喔。能進得去,那你一定有點本事了。”
看來“舒馬茲音樂學院”在柏林真是小有名氣,連安德魯這樣在錢坑裡打混的人都知道。
我知道,我這樣批評安魯德有失厚道。索性不說話,專心吃我的早餐,打算吃完出門和杜介廷約會。
“你好像不太愛說話,理兒。”安德魯眯了眯眼。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李紅就進來了,披了件薄毛長外套,裡頭穿的是黑色透明的薄紗睡衣。
一月下雪天,穿這樣睡覺,算是服了她,
李紅一進廚房就膩著安德魯,也不去梳洗,虎視耽耽的,不會太形於色,但足夠讓人看清她的“主權”就是。
我很明白,一點都不會嗤之以鼻。換作是杜介廷,我也不放心他跟李紅單獨相處超過十分鐘。
“你起來了?我正跟理兒在聊天呢。”安德魯一手環住李紅的腰,親了親她。
“聊什麼?”李紅將他還在喝的咖啡拿過去喝了起來。
“聊音樂。”沒了咖啡在手,安德魯兩隻手乾脆全環住李紅,低俯吻她的脖子。“我剛剛才知道理兒是‘舒馬茲音樂學院’的高材生。了不起!”
他的態度儘管戲謔,但也不諷刺就是。李紅說:“你真的進去了?跟誰學習?”
顯然李紅並不看好我。也難怪,我自己也不看好我自己。
“舒馬茲楊。”回答得也就無所謂。
“他?”李紅的反應令我意外。她像是一呆,眼底竟有一縷豔羨。
安德魯倒可惜般叫起來:“怎麼是他!他已經過氣了。好歹也要跟著卡爾奧爾夫或者施萊爾才有前途。”
說得中肯,而且確實,百分之百的政治正確。
柏林樂壇上,甚至整個德國及歐陸,奧爾夫和施萊爾都算是一號人物,更重要的是,那聲勢是現在進行式。
安德魯的反應我一點都不意外,扯嘴笑一下,應付過去。
“什麼時候開始上課?”李紅倒像感興趣,興致勃勃的問我。
“下星期。”她好奇,我反倒奇怪。
“沒想到舒馬茲楊會親自收你。他一般是不收背景普通的學生的。我看你也沒什麼特出的地方……”李紅上上下打量我,嘴角的弧度是下彎的,吐出來的口氣就有那麼點酸了:“當然哪,舒馬茲楊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其實沒那麼誇張,交一兩個女朋友,甚三四五個女朋友,在現代這個社會又算得上什麼。
“你別嚇理兒,害她不敢去上課了,我的小紅子。”安德魯哈哈大笑,摟緊了李紅吻她的脖子,一雙大手在她的身上搓揉。
他們不避諱,通常我也不大驚小怪。繼續吃我的水果。
心底卻不得不想:人真的是有磁場的差別。
“我沒嚇她,我是好心提醒她。”李紅撇嘴說:“你沒見過舒馬茲楊吧?總也聽過那件事。”
“聽過一些。不過,我對那些搞藝術的和音樂家的事沒多大興趣。”
“哪件事?”我好奇了。
李紅撇了一半的臉過來,下巴抬向我,那目光居高臨下睨著我。“那件事那麼轟動你居然不知道!拜託你,小姐,你也稍稍打聽一下好嗎?!”
“我這會兒不就在打聽?”我總覺得李紅的和我的磁場裡的遊離子正負極數差太多。火花是有的,麻煩的是老有些突如其來、教人措手不及的小爆炸。
“你們聊,我去衝個澡。”安德魯當真沒興趣,放開李紅走出去。還不忘回頭朝我們擠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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