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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冊。她靠在座位上,翻開它認真看起來。
淚水浸溼胸前的T裇,她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見程惜的臉就想哭,身體裡某個地方特別疼,就像被人拿鋒刃刺了一般疼。
她血流不止,被這濃稠的傷悲淹沒。
8
“啊,那個女人啊,她進來的第二天就逃出去了,我們也找不到。”青山院護士的語氣透著十足的無所謂與見怪不怪。
這是梅州市唯一的一間精神病院,各種型別的精神病患者她們都見過,見多了,自然就習以為常了。
“而且她好像是沒有做身份登記的,”另一個男醫生翻著厚厚的冊子,說,“這樣的患者多半是被家人拋棄,或者病情嚴重到意識極度混亂的程度,幾乎沒什麼地方可去的。先生你可以在市內的橋墩處、天橋處等類似的地方找找看。”
那句“被家人拋棄”擊中了程惜,他的心臟感到一陣抽痛,他試圖解釋道:“她不是精神病患者,她……”
男醫生和護士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廊道里的其他精神病人來回走動,偶爾發出怪笑。他們全都一無所知,不知道此刻程惜內心翻滾著的悔恨和害怕。
他把她逼成了精神病患者。
他再一次錯過了她的行蹤。
程惜站立不穩,扶著牆壁跌跌撞撞地走出青山院。
喬喬,不要走那麼快,不要那麼絕望,讓我找到你,讓我找到你好不好?
“先生,先生!”王司機拿著一張記錄單在他面前使勁晃了幾下,“剛剛在汽車站拿到的,喬小姐一點三十七分買了去水寨鎮的汽車票!”
買汽車票不帶證件的人沒幾個,隨便問了一下就有人說看見過這樣一個女人。
程惜看著這張單,上面有她娟秀的正楷字。胸口冷掉的血流一下子開始回溫。他跨上駕駛座就開著車走了,王司機追著跑了一陣,被他完全甩在身後。
波波折折,兜兜轉轉,王司機記起第一次看見喬忍,是在上海的一間高階會所外面,她手裡提著零食,言笑晏晏,說要等他家先生下來。
旁人哪裡想得到,這兩人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一個失了心流落在外,一個失了心四處尋找。
9
正是下午三點,或者四點。陽光把柏油路上的瀝青曬得融化,有些許的刺鼻氣味漂浮在燥熱的空氣中。
車站外是一條老舊的街道,喬忍身無分文,手裡緊緊攥著她的小畫冊,站在烈日下不知何去何從。
這裡有很多水果攤,人們的神情都很慵懶,她沿著街道毫無目的地往前走,從身體深處升起的飢餓感和口渴感催促著她的腳步。
在一家有不少顧客的下午茶店,喬忍停下來,站在門外,問一個服務員要杯水喝。女服務員給了她一個裝滿清水的一次性杯,守在門外,神色冷漠,打算看著她喝完離開,再進去。
喬忍喝完杯裡的水,試著問了一句:“能借用一下洗手間嗎?”
女服務員打量著她,從穿著拖鞋的雙腳,到普通的牛仔褲,寬大不合身的黑色T裇,最後到散亂打結的長髮。她皺了皺眉,轉身去問站在前臺的經理。
喬忍站在門外耐心地等待著,她也不願意這樣,她為自己身無分文感到愧疚。
服務員回來時,給她指了洗手間的方向,眉頭緊皺地說:“你儘快。”然後再也沒看她一眼。
餐廳裡的有人抬頭看了一下她這個窘迫的不速之客,喬忍進了洗手間,掬了把清水洗了下臉。鏡子裡的女人連她自己都認不太出來,一頭披散著的長髮又亂又散,打著結還乾枯不成樣子。臉頰似乎太瘦了,顴骨都顯示出來了。
喬忍撩開T裇,低頭看著自己腹部的傷口,那裡本來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但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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