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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老者慢慢從後面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江尋意自從知道封秋是真的被強（和諧）暴了之後，整個人幾乎是一種麻木的狀態，他原以為之後再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讓自己動容了，然而當看見那張熟悉的、慈祥的面龐時，江尋意感覺自己像是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了下來，凍得他絲毫不能有任何的言語動作，凍得他一直冷到了骨子裡。

他嘴唇顫了顫，啞聲道：&ldo;陳叔？&rdo;

陳叔沒有像往常一樣欣喜地應上一聲，只是默默地撇開頭去，眼神中似有不齒，像連句話都不願意和江尋意說了似的。

自慧散人瞥了江尋意一眼，淡淡道：&ldo;很好，你自己也承認了。&rdo;她指著陳叔向周圍的人道：&ldo;這人就是專門負責掌門院子裡灑掃整理的僕役陳立，跟了我師兄緹茗仙師足有數十年，一向忠心耿耿，他是絕對不會撒謊的。老陳，你和大家說說，昨天晚上你看到了什麼。&rdo;

江尋意緊緊盯著陳立的臉，對方卻沒有看他，嘴唇動了幾下，沒有說出話來，反倒用一雙生滿了老年斑的手顫巍巍從懷中取出了半截衣袖，遞到了自慧散人面前。

自慧散人不接，她的手縮在袖子裡，漠然道：&ldo;你給大家看看罷。&rdo;

陳叔便真的將那塊布料展示在了眾人面前，木然道：&ldo;今早黎明時分，我瞧見封小姐從大少爺的房間裡跑了出來，大少爺的房間裡卻似乎沒有人一樣，也沒有光亮。我瞧著封小姐邊跑邊哭，就想上前去問問怎麼回事，結果沒有追上，只……撿到了這個。&rdo;

他從小看著江尋意和江漠樓長大，一向管兩個人叫做少爺，平時聽起來十分親切。

那塊袖子以雲錦織成，白的晃眼，倒像是一片落在地上的雲，在日光下又顯出了隱隱的暗金色花紋，華美清雅，一看就知道是江尋意的東西，封薛厲喝道：&ldo;秋兒，別哭了！你倒是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rdo;

封秋抽噎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語聲破碎地擠出了一句：&ldo;我、我找機會點中了他的神府穴，趁他暈倒時跑出來了……&rdo;

神府穴位於腦後，對於江尋意這樣的高手來說，這樣關係生死的要害原本是不會讓人碰到的，可是意亂情迷的時候，發生什麼就都是有可能的了。於是眾人看向江尋意的眼神中便多了一些輕蔑，自慧道：&ldo;如此，這事情就都清楚明白了，江尋意，你還有什麼可說的？&rdo;

封秋、陳叔、自慧……這些人的身影在他的眼中似乎漸漸異化成了某種不成人形的兇獸，扭曲而又猙獰。原本從早上起來就不太舒服，此時怒極攻心之下，江尋意更是眼前發黑，只覺得對方的嘴唇一開一合越動越快，要極其費力才能聽明白那說的到底是什麼，胸口處氣血翻湧，一口鮮血湧到唇邊，又被江尋意生生嚥了回去。

他道：&ldo;我不信，陳叔，師尊已經去世了，我不信連你都會背叛我，幾十年的光陰、幾十年……除非我現在就死了……不，就是死我都不甘心！陳叔，你說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是不是他們脅迫你？&rdo;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這幾句話聽起來有氣無力，雲歇萬分心疼，本能地上前攙扶，可當他按住了江尋意瘦削的肩膀，鼻端充斥著那熟悉的宛如雪底松枝般的冷冷清香時，那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暴躁怨怒之情再一次湧了上來。

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問自己：&ldo;雲宗主，今日早晨第一個見到江尋意的人應該就是你罷？敢問一句，雲宗主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