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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一刻直面江硯祈的靈魂——野性的,桀驁的,甘願挑戰且不懼生死的,一定要將最強的獵物成功馴服的,那是合該上戰場的氣魄,是瘋子般的烈性。
此時,馬場中陡然揚起烈馬的吼叫,馬蹄揚起,江硯祈往後一仰,隨即在原地打了個轉,騎著馬跑了起來。他發間的毛月色細帶混著墨色的頭髮一起在旭日下飛揚。
馬場周圍喊叫四起,驚愕的、崇拜的、興奮的眼光紛紛砸在江硯祈身上,而後者緩緩停在馬場正門,朝著江裕露出一記堪稱乖巧的微笑。
挑釁,這實在是挑釁!
江裕哈哈大笑,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江硯祈看見了他嘴上的那道包子油印。
「易安,快出來!」鬱霄這句易安喊得真情實感,等江硯祈出來,他上手把住後者的胳膊,道,「你這匹馬,必須要有個好名字,我——」
「我在看見它的第一眼,就想好了名字。」江硯祈朝鬱霄笑了,十分輕佻——
「山河。」
江硯祈看向身側的馬,輕輕地說:「就叫山河。」
「山河?馬踏山河?!」鬱霄趕忙上前追上江硯祈,略微有些擔心,「易安賢侄啊,這個名字是否太囂張了些啊?」
「最烈的馬就得有個最烈的名字,否則直接叫他小黑好了。對了,」江硯祈轉頭,不顧山河嫌棄高傲的眼神,親暱地與他貼面想蹭,溫柔地道,「你的小名就叫小黑好了,直白又簡單,你放心,就算叫翠花也擋不住你的帥氣,你是天底下最俊的馬,跟著天底下最俊的人。馬踏山河,腚坐翠花,頭頂俊顏,人生無憾矣!」
翠花和鬱霄同時仰頭嘆氣。
江硯祈最後去了趟玄鐵營,將自己對兩把刀的要求同玄鐵營裡的老師傅說了一次,那老師傅本就因為馴馬一事對他改觀,聞言更是毫不吝嗇地給了青眼,十分爽快地攬下了活計,承諾三月之內必定給他兩把滿意的刀。
江硯祈道了謝,又順手從營裡挑了把襯手的刀,雖說比不上他的夢中情刀,但也算是一把好物件,他毫不客氣地卷刀逃跑,騎著新得的翠花寶貝回了元都。
永安宮中,建寧帝突然將手中的摺子放下,飲了口茶,說:「近日易安都在做什麼?」
太子放下筆,說:「小郡王乖覺了不少,以前愛去的地方都沒去了,聽說他的那些老朋友上門找他,都被門童拒了。」
建寧帝笑道:「江裕責罵他了。」
「是,聽說那日郡王罰他跪在院裡,動了家法。」太子也笑了笑,「小郡王那樣的人,怕是挨不起打,心裡有了怕,自然要多收斂一些。」
「易安今日早上跟著江裕騎馬朝城外去了,想必是去了軍營。」建寧帝觀察著杯裡的茶葉形狀,溫和地說,「江家就這麼一個兒子,那個江慕南到底只是個義子,不能託付。江裕若是鐵了心要好好收拾他,也是有法子的。」
太子頷首,說:「郡王總是想自己的兒子快些長大的。」
「是啊,父母之心為之深遠,天底下到底還是良父多。」建寧帝低喃,突然出了神。
太子抬眸,他的父親是大周至尊,心裡裝著黎民百姓、朝局群臣、江山萬裡還有權勢謀算,卻很難裝下自己的孩子,更裝不下三分柔情和真心——真雄心,真可憐。
沉默良久,建寧帝放下茶杯,將顫抖卻動靜極其細微的手放在了桌上,說:「各國使臣紛紛離京,太子近日多上心,別在中途出了岔子。」
其實那樣細小的動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太子卻看得清楚,他垂眸看向地面,恭敬地應下,又聽建寧帝吩咐了幾句。
最後建寧帝說:「你都及冠兩年了,該成親了。」
太子心中一跳,面上卻看不出端倪,只溫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