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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融洽的氛圍沒保持多久就被糟老頭子給打破了。因為有人誇他對聯寫的漂亮,他就高興地咧著豁嘴在紅紙上大潑文墨,直接繞過那要寫信的人,只接寫對聯的單子。
外面圍著的大嬸沖他喊:「老頭兒,你這是隻寫對子不寫信了?怎麼?我們的銅板缺角還是味兒臭?」
他頭都沒抬,直接當沒聽見。
那人又喊一遍,他抬了下頭喊下一個還是沒搭理她。許妍知道,他以秀才身份為傲,自稱是時運未到的潛才,骨子裡裝著清高,難聞銅臭,瞧不起農商。聽到人喊他秀才老爺還會跟人攀談一小會兒,心裡卻是覺得給人家天大的面子,這嬸子直接喊他老頭兒,他現在心裡估摸著氣炸了,卻又自持身份不肯與老農老婦吵嘴。
為避免待會兒被人掀了桌子,許妍賠笑打岔,「嬸子,我爹人老心迷,估計看中了寫對子錢多字少,又想借寫紅對聯討個好運頭,你看你要不往前走幾步,那兒有個童舉人的學生也在代寫信,那大哥生的好,你去寫封信也能洗洗眼,別把時間消磨在這花白頭髮的老頭兒身上。」
此話一出,周遭的人都笑了,那嬸子也不氣了,彎身拎起裝年貨的筐子瞪眼那鼓著混濁眼泡的老頭,對周遭的人說:「狗眼牛心的人倒是養了個心靈嘴巧的姑娘,都是討飯的,看不起誰呢?走,誰要寫信,我們一起去看看小丫頭誇的俊後生。」
一溜趟的五六個人都走了,桌子前鬆散很多,知道老頭在瞪她,許妍也當沒看到,故作淡定的倒幾滴水繼續研墨。
一直忙到中午集散,許妍把桌子送回去,又揣著銅板去尋豬肉攤,之前在街上看到臉恢復正常了閒著亂晃的小老闆,他今天沒擺攤,這買肉還要重新尋摸肉攤子。
來得晚了,人家賣肉的也收攤了,還有零星兩個肉攤擺著,也只剩瘦肉,人也沒在攤子上守著。看樣子豬蹄是買不到了,她打算在前面拐個彎去買兩個饅頭,早上奚落了老頭,回去估摸沒飯吃,好在攢的銅板帶在身上,囫圇填個肚子算了。
往前走了幾步,沒有別的攤子擋著,一眼就看到那人竟然在擺攤兒,肉架子上肉還不少。
她歡快地跑過去,「哥,怎麼還剩這麼些肉?你擺攤出來晚了?還是早上豬肉還沒送來錯過時間了?」
屠大牛看眼前這包裹嚴實的丫頭,想著真是個臉皮厚心眼多又自來熟的,上次嘲諷他毛沒長齊,這見了麵人家像是忘了一樣,今兒早上還看她脆著嗓子給她爹解圍,但看那老頭兒是個不領情的犟驢,回去不定還要捱揍,現在又嘚嘚的跑來給他買肉,真是個心大的丫頭。
他今天早上是起晚了,又去吃個飯溜個圈,回來把肉攤擺好時間也就晚了,但這沒必要給這丫頭說,以她那巧嘴不定還怎麼奚落他,他故作不耐煩,「年紀輕輕咋一叨叨起來就沒完了?買多少肉?瘦肉肥肉五花肉?」
許妍沒搭理他,反而踮著腳往肉攤子裡面尋摸,「豬蹄,有豬蹄嗎?這次買豬蹄。」
高壯的小夥子想了兩瞬,還是把攤子下面的筐子給勾了出來,四個豬蹄給撿起來,因為打算自己留著吃,豬蹄砍得大,還帶著一小節豬腿。「你吃還是你爹吃?豬蹄烤出來香的很,而且這樣烤出來的一點毛茬都沒有,吶,便宜你了。」
要是今天沒抹老頭面子,這豬蹄或多或少她肯定能嘗個鮮,但是現在是不用想了,她打量那多出來的一截豬小腿,「哥,四個多少錢?」
「都說便宜你了,老價錢,一個五文錢。」
「嘿嘿,哥你真是個好人,那哥你再給我把豬蹄砍開吧,我家菜刀鈍,我擔心給剁壞了。」
看人拎著油紙包迎著冷風走遠了,屠大牛嘿了一聲,「這丫頭也不傻,知道從中打拐。」
街上沒人了,都躲回家烤火去了,屠大牛就不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