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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春冷靜下來,他吼道:“我看不到了!你喊我,我朝著你的聲音走!”
“富春!”
富春抬起頭,他分辨著聲音的方向。
“富春!!”
富春手腳並用向前爬去。
“富春!!!”
富春就這麼循著如意的聲音爬進了小站,他站起身,伸出雙手在身前,探著路。
如意從視窗看見了富春,看見了他伸直雙臂邊走邊摸的可憐樣子。她的淚再也抑制不住,帶著哭腔大聲問他:“富春!你怎麼了?”“我看不到了!”他吼。
“往右,再往右一些。”她叫。
富春摸到了小屋的窗戶,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抬起頭道:“如意,別哭!我回來了!”
如意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睜著血紅的雙眼,猙獰的臉被南極的風吹出刀割般的皺紋。他的亂髮在狂風中飄舞,像是一個鬼怪隔著玻璃望著自己。
“你往右摸,那裡是門!”她鼓勵他。
他睜著眼,望著他望不到的如意,然後他沒心沒肺地咧開嘴笑了。
如意狠狠抹掉眼淚。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股凜冽的寒風帶著他的氣息回到屋裡。
他關上門,站在那裡,消瘦的身體站得像一座鐵塔。
她抹去淚水,第一次想下床。
“不!”他感知到了什麼,“你別動。一動剛剛長起來的骨頭會斷開,咱就前功盡棄了。”
如意無聲地落淚,她抹去,淚水又淌下來,她再抹去,淚水不依不饒地湧出來。
“你過來。”她道。
富春朝著聲音的方向摸去,然後碰到了床板。他俯下身,和如意擁抱在一起。
她一遍遍抹掉眼淚,他輕聲安慰著,輕輕拍著她的背。
那天富春在如意的口令指導下,從貨架上拿了應急時才捨得吃的罐頭,倆人分著吃了。他閉著眼,脫了外衣爬上了床。
安靜了一會兒,他拍了拍床板。
“能好嗎?”上面問。
“能好,雪盲症是你的視網膜受到強光刺激引起的,是暫時的,雪地對日光的反射率很高,可達到將近95%,你每天直視雪地等於是一直看著太陽。”下面答。
“那得休息多久?”
“得讓眼睛休息兩三天。”
“這兩三天怎麼辦?你又不能下地。”上面問。
“我做你的眼睛,你做我的手腳。”下面答。
安靜了一會兒,上面又拍了拍床板。
“怎麼了?”下面問。
“真能好嗎?”上面問。
“能好!”下面肯定道。
“忘了開發電機了,好冷。”上面道。
“沒事,咱們扛一扛。現在是南極夏季,凍不死。”下面道。
“你每天就在這麼冷的屋裡等我。”
“我挺好的,躺在床上,你在外面走,比我苦。”
上面沉默了一會兒,道:“不,你比我苦。換了我,就這麼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我五分鐘都受不了。”
下面不說話了。
“你猜得沒錯,東面是大海,這裡三面環海,只有南方是大陸。”上面道。
“這大大增加了我們找到極光站的可能性。”下面道。
“可即便是隻剩一個方向,也有無數個不同的方位。”上面道。
“真能找到極光站嗎?”下面問。
“悟空,此去南天取經,路途遙遠,艱險重重啊……”上面模仿電視劇裡的臺詞道。
下面笑了,道:“八戒,為師餓了,你再去化些齋飯來吧。”
上面換成豬八戒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