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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軍校大門不到一小時就領教了規矩,而這只是個開始。回到宿舍,一屋十個人,為一班,班長是個從部隊上來的老兵,叫黃喬。張昭一聽,黃橋燒餅,於是燒餅這個外號就傳開了。還有另外兩個學員也是從部隊來的,那軍事素質,這幫地方考上來的學生跟人家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屋裡,大家把統一分配的被褥搬到自己床上鋪好,三個老兵的被子是整整齊齊的豆腐塊,其他人等都是渲渲的大棉花套,潭海洋努力了一下,可是這被子太新了,怎麼也整不出型。燒餅說你得放地下拿板凳壓,往上澆水才能成型呢。潭海洋瞧瞧被子,沒捨得。燒餅一笑,早晚也得澆。
在屋裡的時候,三個老兵規規矩矩坐在板凳上,其他人都習慣了一屁股坐床上,還有人把被子開啟睡午覺的。燒餅喊他們下來,部隊裡的床哪是隨便能坐的,再困再累沒命令也不能往床上倒。可是屋裡這幾位他哪說得動,家裡老爺子的官階比這院長都大,燒餅這個班長委實不好當。
門呼地一下被推開了,區隊長站在外面喊:「樓下集合,動作快點!」他看見屋裡幾個人的樣子,吼道:「誰讓你們坐床的,床也是你們坐的!下來!」聽他槍筒子似的吼,連長反骨的張昭都沒想起來抗爭一下,老老實實站起來。但是還有一位躺在床上,頭都沒抬,區隊長上去一把扯下他被子,「下來!」
那位一口大碴子味囂張地說:「你給我蓋回來。」
區隊長上去揪著他脖領,跟在後面的副區隊趴耳邊小聲說:「這是坐xx軍區一號車來那個。」區隊長手裡猶豫了一下,把被子扔回去,一邊喊一邊往外走:「樓下集合,動作快動作快!」
往樓下跑的時候,張昭小聲說:「也不過如此啊。」
潭海洋說:「一毛三,他敢惹誰啊?不過那一號車也太張狂了,又不是來療養的,四年怎麼混呀。」
「一物降一物,這麼多蛤蟆綠,總有不怕死的。」張昭說。
「跟他比起來,連你張參謀長都成好的了。」
「潭莊主謬讚了,本人一向是主席的好孩子。」
「不許說話,動作快點!」樓道里有人喊。
「我他媽跳樓得了。」張昭小聲嘟囔。
「你,哪隊的?」有個區隊長指著他喊,「一百個伏地挺身!」
張昭瞪著眼,「您開玩笑的吧?」
「二百!」
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做了不到一百個他就起不來的。「你娘兒們啊你!一個不合格加十個!」區隊長上腳踹。他連躥起來的勁兒都沒了,趴土裡罵:「你他媽的!」「辱罵教官,再加一百!」
當他終於完成三百個伏地挺身爬回宿舍的時候,新生訓話都結束了。潭海洋在門口迎接他,「列寧同志回來了,列寧同志爬不起來了!」
「潭莊主別廢話了,趕緊攙我一把。」
潭海洋把他扶進屋,也不敢往床上放,張昭抱著小板凳靠著床架哼哼唧唧。
「我以為你得跟區隊長對嗆,撂一句你坐xa三號車來的呢。」潭海洋不放棄任何損他的機會。
張昭說:「我這麼大人了,還報我們家老爺子山頭,我丟不丟人啊。」
說這話的時候,「一號車」正端著臉盆從水房回來,罵一句:「裝逼。」
張昭說:「我裝也得裝牛啊,牛都做不了三百個伏地挺身!」
燒餅班長說:「你們這些學生兵太不中用了,三百個算什麼,熱身都算不上。」
這天晚上熄燈號後,大家躺在床上睡不著,讓老兵講部隊裡的事,眾人在心有餘悸中入夢,緊接著迎來了為期三個月的地獄新生軍訓。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清晨起床號響起,老兵們一骨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