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抬著棺材迎親(第1/2 頁)
十三年時間,一晃而過。
江南句容茅山。
山頂上有一座破敗的道觀。
晌午時分,道觀的偏殿裡傳來了一陣朗朗的讀書聲:
“男怕黃泉路上死,女逢泰山門下亡;
若逢三坵並五墓,不論男女病難當;
大吉小吉重重吉,十分病重也無妨;
金樓華蓋長生命,糧窮命盡見閻王……”
“這孩子,今天這麼勤快?有點反常啊。”
張七手暗自嘀咕著,推開了偏殿大門,只見床榻上,一個少年盤膝而坐,手捧著一卷古經,正讀得十分投入。
他便是張七手當年帶走的那個嬰兒——陽陽。
如今,他有了一個大名,叫呂小陽。
主要是張七手懶得取名字,乾脆直接加個“小”字。
在張七手的佈局下,呂小陽平安度過了三歲、六歲這兩場死劫,如今的他,在山下鎮上的中學讀書,讀初三。
在讀書之餘,張七手也按照最嚴格的道門規範,從小對他進行培養:
呂小陽八歲開始修道,兩年之後,便已經有模有樣,可以在寒暑假期間,陪張七手行走江湖,在捉鬼降妖時給他當打個下手。
對呂小陽的資質,張七手十分滿意。
因為經歷了太多普通人一生也無法知道的事情,呂小陽的內心,遠比同齡人要成熟得多。
所以,儘管頂著一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但熟悉呂小陽的人,多少都會覺得他有些少年老成。
“師父,有事?”呂小陽放下書,朝張七手看過來。
“哦,為師就是來囑咐你一聲——”
“我知道,明天就是清明節,我的什麼生死大劫,必定會在明天之前到來,因此我得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不許離開你超過一百米範圍……師父,你每天說若干遍,我都背下來了。”
“這孩子,為師還不是為了你!”
張七手被懟的沒話說。
“那你就告訴我,所謂的生死大劫,到底是關於哪方面,我好有個準備啊。”
“問這麼多幹什麼,到時候就知道了!”
張七手不願承認是自己沒有參透,畢竟這次劫難,乃是三九天劫的最後一場,兇險異常。
就算是他,也是生平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參考。
“老實待著,別瞎想,為師去睡了,一會兒那幾個還願的小媳婦過來,不許你接待她們,要叫醒我……”
張七手打著哈欠,朝大殿方向走去。
呂小陽眼瞅著張七手的身影消失,忙拿出手機,撥通了鄭梅的電話。
“在家幹啥呢,出來過節啊。”
“過什麼節?”
“清明節啊,明天就是了。”
“呂小陽你腦子有包吧,我又不是死人,過什麼清明節!”
“額,反正今天週六,出去玩唄,我請你看電影。”
“你不是被你師父禁足了嗎,出得來嗎?”
“這有什麼,你在山下等我。”
掛上電話,呂小陽便偷偷溜出院子,從功德箱裡偷了兩百塊錢,下山去找鄭梅了。
鄭梅,跟呂小陽是同班同學。
因為家住在道觀裡,呂小陽打小就被同學稱作“小道士”,覺得他怪怪的,都不大願意跟他玩。
而鄭梅,由於家庭的原因,也經常被同學們嘲笑,性格孤僻的她,只跟呂小陽最合得來。
兩人從小就在一起玩了。
上初中之後,大家情竇初開,許多同學都調侃他們是一對,聽得久了,呂小陽自己心裡,也對鄭梅產生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