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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錢漸漸燒盡,火苗熄滅,江遺雪皺了皺眉,眼神裡透出一絲可憐,說:「若是不成……若是不成,您就來帶我走,左右我也很想您……」
說著說著他便聲音漸弱,然而沉默幾息,又不甘心道:「求您佑我……母親,我想去她身邊。」
隨著低啞的話音,眼前拂過一陣挾著細雨的微風,那些紙錢的灰燼被吹拂起來,四散飄落。
江遺雪抬眸望去,可還未等他有什麼反應,身後就傳來門被推倒的重響,他立刻回首,便見湛盧博帶著一隊人馬走了進來。
甫一見他,湛盧博便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說:「原來你在這。」
江遺雪並未有什麼表情,只漠然凝目,盯著遠處地上被雨打濕的塵土。
湛盧博站在門口處,隔著細細的雨簾盯了他兩息,一年不見,對方的容貌已然更上一層樓——稠艷的面頰似水若月,瓷白柔膩,美撼凡塵,雨水打濕了他的額發,緊貼在臉上,顯出一種脆弱凌亂的美感,可他又神情漠然,好似高不可攀。
見狀,湛盧博咧出一個惡劣的笑容,走上前去,用染血的劍鋒挑起了他的臉,瞬間為這無暇的面容塗上汙跡。
他聲音沉沉,道:「今日可沒人來救你了。」
見對方仍舊不語,湛盧博繼續說:「之前殷上救你,焉知不是你用這張臉迷惑了她,可如今殷上已是世子,你不會還妄想她娶你吧?」
聽見這個名字,江遺雪眼神微動,眼裡全是冷意。
「你如今不過是個亡國之人,殷上是不可能為了你和令茲作對的……如今亓徽世子王君的位置有多少人覬覦,就連令茲也不例外。」
他坦然無比,言辭之中甚至有一絲懇切,不過很快就被嘲弄取代:「總而言之,是誰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你,」他意有所指,緩聲道:「一個空有美貌的亡國王卿。」
聽出他的言下之意,江遺雪臉色有些發白,垂在身側的雙手細細顫抖。
湛盧博滿意笑了笑,語氣更是惡毒,故意說:「不過你也是命好,有如此一張臉,引得我父王見你一張畫像就為你神魂顛倒,為你出兵東沛,此番更是點名了要你。」
「想來你以後活命不成問題,只是不知道要輾轉幾人的床榻?」
乍聽如此烏塗之言,江遺雪本該怒恨交加,可比情緒先翻湧出來的,卻是前幾日江遺玉在他殿中說的話。
畫像……使者……
一瞬間,江遺雪腦中如紅爐點雪,霎時反應過來了之前從未深想的一切。
為什麼江遺玉說派出去使者有來無回……因為令茲王根本沒想要開戰,只是想要他,所以派湛盧博來抓他,但他在沛水之時卻故意放過了他們,最後還使計將他送回了東沛。
東沛見他容貌,覺得他有利用價值,後來東沛之戰一觸即發之時,江明悟也一直試圖想將他獻出去以保全自身。
令茲王和江明悟兩人想到一塊,只把他當個籌碼玩意兒,一個佯裝威脅,一個亟待獻人,可最後此戰還是打起來了。
是湛盧博一手促成的。
是他截斷二國訊息,或是假傳,導致令茲王以為東沛不想交人,憤怒之下,命其領兵開戰。
……不,湛盧博能殺令茲使者,卻未必能看住東沛使者。
是殷上……
是湛盧博和殷上共同促成的。
湛盧博見他微微瞪大了眼睛,知曉他明白了什麼,毫不避諱地說:「就連殷上也把你當成了棋子,所以你覺得她還會來救你嗎?」
誰知此言一出,江遺雪卻緩了神色,鎮定地看向他,開口說了一直以來的第一句話:「你倒是說說,她怎麼把我當棋子了?」
湛盧博挑眉,耐心道:「她攔住了東沛使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