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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的微弱燈光晃進了玄關,少年背對著光,神情隱匿在昏暗裡,肩背筆直,莫名的逼仄感。
「怎麼是你?」她記得電話裡是說要叫跑腿送過來。
深夜的風帶著冷意,薄晴煙這才注意到林霽青只穿了件很薄的外套就趕過來。他氣息不勻,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般,語氣卻淡淡的:「怕你著急。」
誰也再沒說話,空氣中浮動著微妙的氣息,像是在較勁。
良久,「你都沒打傘?」她眉眼稍挑,有些意外,「雖然我很急,但好像也沒這麼急。」
林霽青渾身都被淋透了,濕漉漉的衣服緊貼著,頭髮還在滴水,他不太在意地伸出手,骨縫分明的掌心裡抓著毛都澆趴的玩偶掛件:「你要的東西。」
薄晴煙攤開掌心,啪嗒,優盤就掉進了她手裡。
她抬眸,目光筆直地看向林霽青,停頓了會,視線緩緩落下去,自上而下掃了一番。
濕趴的發梢下面有一雙漆黑的眼,眼窩很深,便襯得眼睛清澈明亮,他長得不錯,面板也白,被雨那麼一澆,瘦削的破碎感。
薄晴煙遞了根煙過去,「抽麼?」
「不會。」挺冷淡的回應。
東西給了,林霽青轉身要走。
「喂,我記得你叫林霽青對吧。」薄晴煙倚靠在門框,她雙手環抱在胸前,白襯衫下露出灰色的棉質短褲,長腿就那麼懶塌塌交疊地一搭,哪哪都透著懶散勁。可能是剛才敲報告敲得煩躁了,又或許是林霽青的狼狽勾起了薄晴煙那點過意不去的情緒,她難得好心:「你都濕成這樣,不怕生病嗎?」
「我這兒有衣服,你沖個澡先換上吧。」
隨意的口吻,聽不出客套還是真心。
林霽青背過身,倏地腳步一頓,回頭望了眼薄晴煙,像是在思索。
指腹摩擦在布料,薄晴煙讓出些距離,「進來吧。外面的雨一時半會又停不了,看在你這麼辛苦替我送快遞的份上,姐姐請你吃夜宵。」
比起剛才,現在的雨勢更大。風吹在玻璃上,走廊裡都是呼呼作響的聲音,電閃雷鳴一波跟著一波,活像是要把這座城市劈成兩半似的。
客廳淡淡的米白色燈光,昏暗卻。也是奇怪,薄晴煙不喜溫情,卻對溫馨的小窩。
林霽青還沒進屋,就那麼靠在門口,雙手插進兜裡,露了半截手腕在外面。
「毛巾。」她拿了套全新沒拆封的,就那麼扔給了他。
接下來還有和客戶的視訊會議,薄晴煙點了根煙,走回客廳。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的水聲才嘩嘩響起。片刻過後,水聲漸小,直到完全沒了聲音。
這個會一開就是一個半小時,聽的她幾乎是頭暈目眩,直按揉眉心。好不容易中場休息,薄晴煙從冰箱裡拿了瓶水,擰開瓶蓋仰著下頜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餘光瞥見了浴室門口的身影,呼吸頓時嗆住,連咳了幾聲,她才想起來,開會開的太忘我,她甚至都不記得洗完澡的林霽青還在。
門口燈暗,他正拿著毛巾擦腦袋,沒吹乾的發梢濕黑,還滴著水,光線照亮了他的下頜,弧度分明,像是個乖乖等著主人的狗狗。林霽青只圍了件白浴巾,乾淨的肌膚展露無疑,胸肌延展至腰間,一覽無餘。
好身材。薄晴煙眉尾上揚。
像是察覺到她的動靜,林霽青遙遙地遞過來個眼神,神情寡淡。
和薄晴煙在修理廠看見他第一面的場景,似曾相識。
薄晴煙眼皮抬抬,把頭髮勾在了耳後:「我聽你們修理廠的師傅說,你在上大學?」
「嗯。」林霽青應了聲,稍一頓,他補了句:「大三。」
薄晴煙有點意外:「那你今年二十一歲?跟我弟弟差不多大的年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