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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跟領導打交道這種人情世故,沈方煜他比你圓融得多,你讓他去想主意,說不定真能找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唐可說:「再者這件事沈方煜也有責任,你沒必要一個人承受壓力。」
如果不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江敘真的非常不想告訴沈方煜這件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的事兒。
帶球跑文學是有理由的,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江敘用手抬了抬鏡框,「我再想想。」他說著看了眼手機,來吃飯前他給kenn博士發了郵件,到現在依然沒有回覆。
雖然明知對方有時差,又是領域裡赫赫有名的大牛,不可能會那麼快回訊息,江敘還是忍不住覺得煩躁。
從前文章投稿的時候,他也沒這麼頻繁地查過訊息。
唐可看到他的動作,斟酌道:「如果drkenn真的願意把手術指徵方案和影片分享給你,我可以幫你安排我們醫院的手術室,但是主刀……你打算找誰來給你做?」
江敘反扣住手機,忽然又不太想和唐可說話了。
大概是因為,今晚唐可的每句話都是針針見血,全是江敘所面臨的最棘手的問題,真的很難不讓人想捂住耳朵,萌生出退意。
這手術在國內是頭一例,技術好的外科大夫不熟悉婦產科這一塊兒,未必敢來做,至於婦產科,a醫大附屬濟華醫院已經是全國頂尖了,換了別的醫院做,江敘不放心。
但是他也不可能在濟華醫院的婦產科找人來做,濟華婦產科都是他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尚且不提這件事有多麼社死,江敘對科室同事們的水平很清楚,技術能足夠挑戰這臺手術的本來就不多,那些人裡有膽量和魄力做這個「第一人」的就更少了。
這也怪不了別人,就算眼下是有同型別的患者找到了江敘,他也要好好掂量掂量到底做不做。
既要有讓江敘認可的能力,又要有膽氣,江敘只能想到一個人,可偏偏是那個他最不想提的人。
「還是得找沈方煜。」唐可直接點破他心裡那個名字。
江敘掐了掐眉心。
「他雖然看著不著調,但能力是有的。這件事發展到這地步,你再瞞下去,對你自己百害無一利,你倆睡都睡過了,讓他給你打個胎有什麼,他要是不幹,你就上紀委去舉報他欺男霸女、當代陳世美。」
江敘:「……」
他以後不是被沈方煜氣死的,就一定是被唐可氣死的。
江敘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不愛說話,導致身邊人都是不太說人話。
桌上的菜一個個上來,江敘直接把鍋裡最大的那個雞腿夾到唐可碗裡,唐可還想說什麼,江敘直接單手放在唇邊,「噓,吃飯。」
然而飯沒吃幾口,江敘就放下了筷子,噁心無力的妊娠反應總是不分場合地出現,望著一桌色澤鮮艷的大餐,他卻提不起一點兒食慾。
懷孕確實很累。
江敘記事起就沒再生過什麼大病,連感冒發燒都很少,他的身體向來都很有精力,能支撐著他連軸轉地工作和學習。
但現在江敘覺得自己的精力正在被蠶食,身體的不適就像是手機的強制關機系統,常常讓他覺得很無力。
雖然他很想學鴕鳥把自己埋起來,但是他不得不去思考唐可的話。
他身在謎題之中,很多東西會被遮掩了本來的面目,帶上各種各樣的情緒和有色眼鏡,但唐可身處事件之外,看問題會比他更清晰透徹。
江敘沉默了一會兒,他也不確定把這件事告訴沈方煜之後會發生什麼,甚至不知道說出口之後該怎麼去面對沈方煜,但唐可有一點說的對,無論是做流產手術還是生下這個孩子,他想強行自己承擔,只會讓結果變得更糟糕。
江敘是一個